“我看这国是要完了啊!”
话音来自路边茶馆二楼里的一位老者。老者年约耄耋,穿着青灰色的丝绸,没有什么花纹和装饰,是随处可见的花之国的传统服装。老者衣着整洁,但是胸前和袖口却有少许茶渍,可以猜想老者应该是这街边茶馆的常客。
老者端起茶碗,啜了一口清茶,继续说道。
“我看这国要完!”
老者对面坐的是一个青年,穿的是布衣,也是青灰色的朴素衣服,对老者的抱怨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嗯了一声,视线却望向窗外。
老者见青年并不热心,于是继续说道:
“咱们也算是天朝上邦,你说怎么连东方的岛国蛮族都打不过!简直是有辱国体!有辱国体!张首辅这次我看是难辞其咎了。”
老人说完后顿了顿,啜完杯中最后一口茶,将茶碗放回桌上。他缓缓伸出右手和食指和中指,在桌上扣了扣,招呼小二上茶。
小二端来了水壶,恭恭敬敬地倒满了茶碗,顺便也给青年满上了。
“我说二位爷,要我说,这国怎么样我不知道,这仗打输了可不怨首辅大人吧?带兵的是陈总兵,打赢了,那是陈总兵的事,打输了,那也是陈总兵的锅。首辅大人坐在京城批批折子,连蛮子的脸都看不见,能怪他么?”
“你懂个屁!”老者白了小二一眼,“陈总兵是首辅的人,水师提督的位子乃是首辅大人举荐得来的。这次吃了败仗,陈都督自己人头不保是小,怕是首辅大人的屁股是要不稳了。”
话音未落,窗外就传来一阵聒噪。
“当是押解陈总兵的人到了。”小二说道。
于是三人就探身向街边看去。
街边挤满了人,都在围观,路中却让出一条道来,一队官兵正在通过。
当头的官差举着一对牌子,上书“回避”和“肃静”。后面跟着的则是一队骑兵,个个眼神凶狠,一手握住缰绳,一手则放在腰边的刀上,严阵以待的样子。领头的队长胸口绣个彪,当是某处的千总。
再后来过来的是一队守护着囚车的步兵。步兵手持长矛,分为两队在囚车两旁。
囚车里面关着一个带着手镣脚镣的囚徒。
犯人衣着整洁,身上没有血污,看来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可是他的眼神空洞,一副很累的样子瘫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众人的目光扫去。
就在这一片聒噪中,一瞬间出现了一丝杂音。杂音划过空气,最终停留在队伍中。下一个瞬间,一名骑兵倒地了。
一只箭穿过了他的左眼,插入了他的脑袋,当场死亡。几秒钟后,第二枝箭从另一名骑兵的左耳穿入,也是当场死亡。
现场顿时乱做一团,围观的群众轰然四散,留下回过神的千总在马上高喊:“有人劫囚!队形!队形!”
就在此时,老者身边的青年骤然腾起,一只脚点着桌上的茶碗,如闪电一般便从二楼飞了出去,只留下纹丝不动的茶碗和目瞪口呆的二人面面相觑。
时间是太阳历1643年九月,按照花之国的历法是正德十六年申月,新的故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