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我家住的这条老街两旁基本上都是很多老旧的建筑,青砖瓦顶,木板楼梯,木板卧室。。整条街有好几个独居的老人,甚至有好几栋楼房都已经空出来数年了。这条街很安静也很古老。
一天清晨,我被我妈从被子里拖出来,我揉着惺忪的睡眼,不解地问我妈:"妈,干嘛?干嘛吵醒我?”
我妈很着急:“还睡哦?咱们家的三轮车呢?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你挨近窗户。气死我了,没车怎么做事啊?啊啊?”我家的三轮车是脚踏三轮车,顾名思义,三个轮胎,四五块木板,一个活动铁门和一条铁链。严格来说并非我家的,而是叔叔家的。他长期在外用不着这车,闲置久了,这辆车就生锈了。我妈这才把它拿出来使用,平时用来运稻谷和打谷机。昨晚我们在田里打谷,一直忙到天上挂满星星才回家。爷爷家的木门前还有一个推式栏门,刚好穿过石墙抵在厅堂里的墙壁上。突出来的栏门边缘还在门框上,所以门框就变窄了。每次把三轮车推进去都要两个人合力推拉才能勉强把三轮车推进屋里。晚上的老街长年只有一盏昏黄的街灯在照着脚下的路。昨晚周围太黑了,爷爷已经在二楼睡着了。加上我们急着回屋做饭,就匆匆忙忙把车上了锁,丢在走廊上(我家在爷爷家对面,但是一楼都是放木头的,车只能放在爷爷这边),快速回屋了。谁能料到,三轮车就这么突然不翼而飞了。一大早的,把我们都下了一跳。虽然车子老旧,不值几个钱,但也是农忙时的好帮手啊。
车子生锈又古老,还不值钱,等等,不会是有人把它卖到收购站了吧?死小偷。这年头,卖东西到收购站换钱的人大有人在。想到这。我赶紧催我妈去收购站花点钱把三轮车赎回来。我妈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我:“有一套啊,霞,我们赶紧去收购站那儿看看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我们俩花了半小时到了收购站,没看到三轮车。再去第二家收购站,哎,我的个乖乖,屋里面那空旷的地上放着的不正是我家的三轮车吗?好好的,完好无损啊。我妈也看了一眼便心下了然。她上去和收购站的人搭讪起来:“###,这架三轮车是不是早上有人推过来卖给你了?”其实,我们这个镇子就这么几家收破烂的地方,这里的老板我妈早就见过了,算不上很熟的那种,但也算是认识的。这女老板五十岁上下,很勤快,此刻在忙着分类垃圾。
这女老板五十岁上下,很勤快,此刻还在忙着分类垃圾。她抬头看了我妈一眼,疑惑起来:“是啊,你怎么知道啊?难道这是你家的车?”
我一听就知道这老板肯定知道点什么内幕消息,赶紧趁热打铁:“是啊,这车我们昨天还在用它运打谷机和谷子回家,怎么可能拿来卖呢?我妈都要被气死了,没车很麻烦。”
我妈抢着解释:“是啊,昨晚我把它锁在走廊上,刚才想着推车出来运稻谷去晒晒,谁知道,走廊上空空的,哪里还有什么三轮车啊,吓得我们赶紧到处找。真是气死我了。”
那老板眼见我们十分生气又着急,她这才慢慢说了开来,事情是这样的:原来今天早上六点刚过,就有两个头染黄发,身穿破洞牛仔裤和T恤衫的社会青年推着车过来问:“老板,这车能卖多少钱?开个价。”女老板当时很奇怪,为什么这些人这么早这么急要把车卖掉。不过这两个人催得紧,她就收下车,给了他们三十块钱。这两人却像没见过钱似的,一拿到钱互相争着差点抢起来了。事情前后不到五分钟,那两个社会青年就已经溜得无影无踪了。这前后事情连串起来仔细一想,女老板也觉察到了异常。现在我们找上门来,她就知道那两个社会青年是从我家偷来的三轮车。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水落石出了,果然和我们想象中的一样,我家的三轮车是被小混混上门偷走了。也不知道是几点潜入老街的,估计是后半夜三四点的时候,因为这时候人已经进入了深睡眠状态,一般是不会轻易被吵醒的。于是他们就趁着月黑风高,悄悄地把锁给弄掉,具体是怎么弄掉的也无从得知了,因为那铁链和锁头如今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刚想到这里,我就听见女老板对我妈说:“大家都是一个镇的人不需要赚取差价,现在你们也照旧给我三十块钱把车赎回去就好了。”我实话说,我们家的三轮车根本不止这个价钱,铁很厚重的。幸亏她没多给钱那两个小混混,否则我们要付的钱可不止三十块啊!好吧,不知者无罪啊,她也是不知情者,她肯卖回来给我们家就不错了。我妈很爽快给了她三十块钱,然后我俩把车推回家了。
最终我们还是要感谢收购站的女老板,同时我们也要谴责这两个社会青年,居然半夜趁我们睡着就把车偷走卖掉再换钱;谴责这些盗人财产的,想着不劳而获的社会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