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那年,志愿照顾一个老校长,校长半身不遂,妻子的身体也还算硬朗,照顾着他,不知道该如何想想他们当初的爱情,那个年代,也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吧。如今儿女在外奔忙,留下了老两口相互照应。下午三点是锻炼的时刻,跟老奶奶约定好五点回来,于是我带着老爷子出发了,由于坚持锻炼,时间长点了,我们回去晚了15分钟,到了楼下,老奶奶的表现让我不曾预料。她小跑过来,眼里噙着的泪水顷刻坠落,晶莹剔透的,找到希望的,也略带抱怨的,眉头略微紧锁"不是说好了五点么,怎么晚了呀,你说你",温柔的说完用袖口擦擦眼泪,老爷子像犯了错误似的,"就是多练了会儿"。"把我给急的,我找了你一个小区,找不找你怎么办"说完,老奶奶把眼泪擦干,我搀扶着手…………。
四年后,我来公司报道,需要办理社保,于是跑遍了半个浦东找照相馆,在东陆的拐角处,店主人60多岁了,比母亲大约10岁,由于着急我也没想,就大大咧咧的说,‘白底的,快点,给我找一个深色的衣服,能照么’老阿姨看着我说‘能,我回家给你取’"哦了",我在旁边等,随口又开了几个大大咧咧的玩笑,应该是老阿姨的丈夫吧,一直和几个老爷子在门口唠嗑,老阿姨走后,老爷子嘴角抽搐的看着我,"一张50,听见没,小赤佬"。"这么贵"我说。他急了"@;@?~…"一堆上海话,一个字也没听懂,但是大概明白了老阿姨回家取衣服不容易我这个滚蛋很不是人。可能大概我理解这个意思吧。突然我火了,但是还处于理智状态,心里想"氧化钙,妈的,老子给你钱挣,还骂我,上海人瞧不起外地人呀,真他妈能装逼,坏人都变老了,这种没有商业服务的破地方早晚倒闭…………一整套的我受欺负我要反抗,他们都不是东西的理论涌向脑海,突然四年前的那一幕涌进脑海,我一下就平息了,静下来回顾,发现我有点鲁莽了,我想打印店老爷子年轻时不知多么的爱老阿姨,也想出来挣钱,但毕竟岁数发了,也舍不得老人家被呼来喝去,对我愤怒了,对这浪潮愤怒了,多想保护,也多舍不得。
回忆的语无伦次,一个老校长,一个打印店,一个她心疼他,一个他心疼她,如果能活的长久,不知道该说啥,我们也会变老,无论如何,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