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生在至暗时刻因为母亲和众多的好友活了下来。他的身体是残缺的,他的人格和精神却得以圆满。从最初20位好友凑钱给他买轮椅,再到众多好朋友轮番邀请他去全国全世界游玩,让人好生羡慕。
01 铁生与庄子
铁生和小他几岁的庄子关系不错,能够得到庄子的尊重,铁生以前肯定很讲义气,让人有敬佩之处。铁生是这样描述庄子的:街坊邻居说不上多么喜欢他,但庄子绝不讨人烦,他走到谁家就乐呵呵地在谁家玩得踏实,人家有什么活他也跟着忙,扫地,浇花,甚至上杂货铺帮人家买趟东西。人家要是说“该回家啦庄子,你妈找不着你该担心了”,他就离开,但不回家,唱唱跳跳继续他的逍遥游。小时候庄子不惹事,生性腼腆,懂规矩。
那时我挺想知道这个“孩子”现在过得怎么样?可即使在现实生活中知道这个人,去探听别人当下的生活,还是觉得会很冒犯。一个好动,懂规矩,懂事,会看人脸色,让人不免觉得可爱,同时让人又心疼。
后来庄子看到铁生在工厂折返回来,为铁生打抱不平,离开时一句“谁欺负你,哥,你说话”跳上自行车急慌慌地走了。

再看到后来庄子确确实实有勇有谋,够狠还讲道义,更加想知道他的未来,事情到这里或许也是一种好的结局,可是没有如果。
庄子:“行,我听你的。从下月开始,不打了。”
铁生:“干吗下月?”
庄子:“这两天八成还得有点儿事。”
铁生:“又跟谁?什么事?”
庄子:“不能说,这是规矩。”
铁生“不打了,不行?”
庄子“不行,这回肯定不行。”
谁想这一回就要了庄子的命。那年庄子还差一点就到19岁了。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夏天。我想在最后一刻他会有很多的遗憾,唯独是没有后悔的。
02 关于打架这件事
我记得自己小学初中时热衷于打架,仇怨不隔天,不服就去干。只不过主要是和惹我的,或者和很嚣张的去打。和同年级的打,和高年级的也打。我觉得这是一种能够宣扬我主场的一种行为,更多的时候我是作为领头人去打群架。
后来上初三了,有一天我班里的一名同学找到我说:
“东哥,我看那XXX太狂了,我们找几个人去干他”
“你爸是当官的?”
“没有当官啊”
“那你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在砖厂打工的”
“那就算了,这个架咱们就不打了”
所以,从初三之后就再没有打过架。

再后来上了高中,有一天得知和我在不同班级的发小和别人约架,双方已经开始约群架,叫人。他当时没有特意来叫我,我也没有去劝说。自己起初听到的时候,我承认自己害怕了,可也没有任何的犹豫,人我是没办法帮你去叫了,但我肯定得去。
约架的那天,自己带上了前一天去五金店买的刀具,到了现场乌泱泱好几十人,放在以前那我肯定会很兴奋的,可在当时老实说腿有点发软,发抖,那咋办,心里给自己打气“挺住,你曾经可是扛把子,站在你前面的可是你的发小”接着鼓足勇气,不断打气靠到最前面。想着等会怎么冲击,再到后来群架变成了单挑,双方都不用任何的器具。
后面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大的事情。事后回家的路上急匆匆的把购买的刀具扔到垃圾堆里。那个阶段打群架重伤甚至致死的事情时有发生,还是有所庆幸,我和他都没事。
03 我思故他在
年少总是轻狂的,可这不就是青春的一种吗?后来的我们曾经讲过的义气,那时视之为生命的兄弟姐妹情,终究是以“生命”的代价去祭奠。只不过有的人永远的逝去,有的人完成了新生,走向了自己的生活。这个过程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有的那就是我们的青春......
余华曾经在不同的场合多次提到铁生,一个人真正的离去是当所有的人不再提起,被遗忘。提出之后他 是久久的沉默,以及那落寞的神情,我想那个时候的余华真的很想他了,带他去踢球,偷黄瓜给铁生尝鲜。

一个人一生有一两个知己那很幸运,有三五个好友那就是上天的宠幸,有一群挚友那简直难以想象。可恰恰铁生做到了,铁生多次说 到自己没死全靠友谊。大家何尝不是依赖于铁生那?去靠近那个坐在轮椅上用双手摇出具有纯粹灵魂的文学梦的巨人那?
朋友之间往往都是相互的,当然不仅仅局限于现实情况,更有精神方面的契合。无异,铁生是一个具有极强的人格魅力,能够带给别人以欢乐和力量。同时对于这个世界没有怨言和恶意,有的是爱意和善意。
莫言说道:“中国作协只养一人,那也该是史铁生”,在那些大作家的心目中铁生之所以有这么高的位置,我更觉得是因为铁生具有圣洁,纯粹的灵魂。不管是对人,对于文学的追求,还是对事,皆是如此。
04 不因苦难而折腰
1996年,铁生写的《务虚笔记》,投稿到《收获》,当时的主编是程永新。他说到,当时北京《大家》的主编李巍打电话让他把铁生的这篇小说让给他,他们现在有个大奖活动,有10万的奖金。并且后来又专门飞到上海去谈这个事情,同时打电话给其他几个朋友让帮忙劝说铁生。程永新考虑到铁生要持续做透析,家庭条件困难,跑去和铁生沟通,铁生说到:“你们看不上我再考虑,看得上那就算了”,再到李巍直接来找,铁生直接拒绝了,最终在《收获》刊登。
05 属于铁生的爱情
铁生第一次的爱情摇进去再摇出来,第二次的爱情摇进去再没有出来。
铁生没有像叙述母亲,描述一部分朋友那样重点写过希米。铁生和希米之间拥有友情,爱情,亲情等多种情感,在我看来这更是铁生生命的另外一种形式的表现。作为一位伟大的作家,又何必用过多的词藻再去描述自己的生命呢!
1989年,陈希米和史铁生结婚。姚育明初次见到希米后来在文章中回忆见面的情景“这位姓名带着音乐之声的太太很年轻,很美丽,很温柔,很明朗,她的腿虽有微疾,但动作之敏捷一点也不亚于健康人。”简直是尊右腿轻残的维纳斯!

据《南方人物周刊》11年第2期报道,铁生去世前,希米去旁边病房办理铁生 的器官捐献手续,希米刚走,铁生就“全身挣扎,心电图立刻乱了”,可希米回来一弄,就好了,希米再去,铁生又闹,希米只好把手续拿到病床旁边办理,铁生就“安安静静了”。男人总会在父母和最爱的人面前露出自己孩子气的一面。这何尝又不是真爱的一种表现形式那?
06 用生命点燃希望之火
2010年的最后一天,铁生突发脑溢血,被送往北京朝阳医院。在之前和希米郑重嘱咐过器官捐献。没有配型成功的患者,而呼吸一旦停止,15分钟之内所有器官就会衰竭,又紧急联系天津红十字会,转到宣武医院。那个时候的铁生不断咳嗽,高烧不退,满脸憋红,心电图多次出现异常。
有好友提出让铁生走得舒服一点,铁生拒绝了急救,他凭借自己的毅力整整坚持了几个小时。只是为了等待天津红十字会取器官的医生,每分每秒都在用全身最后那一丝力量支撑,直到手术成功,器官得以移植。在场所有人员肃然起敬,同时不免松了一口气,他不用再受罪了。是啊,他“好傻”啊,不用再受罪了。

铁生走了,凭借自身顽强的意志,完成了自己最后一个心愿,那就是希望的传承。眼角膜也捐出去了,铁生以另外一种方式继续去看这个世界。大脑和脊椎捐献给医学院做研究。一个因生病,业余写作的巨人把能够留给世人的全部留在了人间。他用他的灵魂点燃了人间的圣火,得以照亮整个世间。
他从不畏惧死亡,在这轮椅上的38年,他能够坦然的接受一切。他说: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太阳,它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当它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正是它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辉之时。那一天,我也将沉静着走下山去,扶着我的拐杖。有一天,在某一处山洼里,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的孩子,抱着他的玩具。
当然,那不是我。
但是,那不是我吗?
——史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