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残破的年代驻足
有十几年
一直看不清天是蓝色
生活像一面土墙
从前努力刻画的记忆
该脱落的成了泥土
不含水份风化成尘
美丽的影子
在墙头张望
过往不存在姿意
潇洒的只是时间
我们该去山上走走
风不是很急
许多坟上的草纹丝不动
乌鸦飞得很高
我们谈论它会不会
警惕和防备
陌生的生物，比如人
黑夜里它们全部消隐
那些叫声是磷火在舞动歌喉
太阳落山了
我看不见村庄在哪边
你还是那个单纯的孩子
不知道怕
什么都不懂
头顶飞过轰轰隆隆的大鸟
望了好久，晚上做了奇异的梦
醒来全都忘了
没洗脸就跑出去
把路上的尘土折腾起来
此落彼浮，路上只有你一个人
你并不知道孤独
这两个字既不会写
也不会读
隔壁家的小女孩
才五岁，会背诗
会数数
你什么都不知道
再过几天树叶就该绿了
你编织草帽有一手
在帽沿插上野花
小女孩对这感到新奇
你们成为彼此的伴侣
梦想着一起去很远的地方
路上聊那些成人们听不懂的话语
你们一致认为
雨后的泥土
是最好闻的
那年夏末，她要走了
你们都哭了
临走她送你一本小人书
秋天你学会了叠纸飞机
那本书一页一页地飞来飞去
再没飞回来过
你不再做重复的梦
该放的放了
该忘的忘了
某天醒来
你看到窗帘后的光
望了很久
望见某天清晨
你奔跑在路上
两边全是稻田
背后尘埃起伏
你跑过牧场和山岗
错过夕阳下的童年
此后是许多年的缺失
没有野山花再来
装点你的梦
清风从山的那一边涌来
夹杂着稻香
沿途返程
巅簸着你的童谣
忘了又记起
浮沉
旧梦
残生
本文作者：马少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