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让天下于许由,曰:“日月出矣,而爝(jue)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时雨降也,而犹浸灌,其于泽也,不亦劳乎!夫子立,而天下治,而我犹尸之,吾自视缺然。请致天下。”
许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也,而我犹代子,吾将为名乎?名者实之宾也,吾将为宾乎?鹪(jiao)鹩(liao)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yan)鼠饮河,不过满腹。归休乎君,予无所用天下为!疱人虽不治疱,尸祝不越樽(zun)俎(zu)而代之矣。”
《国学四库》译文:
尧想把天下让给许由,说:“日月都出来了,小火还不熄灭,欲与日月争辉,不是很难的事情么!及时雨都下了,还要人工灌溉,对与润泽禾苗,不是多此一举么!若由您来做帝王,天下可以太平,而我还占着这个位置,自己觉得很惭愧,请允许我把天下让给您吧。”
许由答曰:“您治理天下,天下已经安定了。天下既已安定,而我来替代您是为了名吗?‘名’是‘实’的宾,居于从属地位。我难道会争‘宾’位吗?小鸟在森林里筑巢,最多也就占据一根树枝;鼹鼠到河边喝水,最多也就喝一肚子水。您还是回去吧,我要天下来干什么呢?厨师都不做饭了,但掌管祭祀的人也不会越过自己的职务去代替厨师做饭。”
我之理解:
许由,字武仲,相传为尧时一位高尚清节之人,阳城槐里(河南登封)人,隐于沛泽。许由自幼农田躬耕,不营世利,讲道义,守规矩,邪膳不食,邪席不坐。夏天树上筑巢而寝,冬天挖地窖居住。食山果,饮河水,且无怀器,手捧而饮。
尧帝年老,深感儿子丹朱不肖,不愿爱子误天下。尧听说许由清高大志,以天下让之,许由不受而逃于颖水之阳箕山之下;尧又欲召为九州长,不愿闻,遂洗耳于颖水之滨(表示不愿听到这些世俗浊言),死后葬箕山。
庄子在此借用许由的事迹来表明,赞扬淡泊名利,坚守清白的行为。
“许由洗耳,巢父饮牛”的典故,出自西晋皇甫谧所著的《高士传.许由》。巢父同为当时的隐士,过着与世无争,简朴自然的生活。巢父看到许由洗耳,认为许由洗耳表明了对名利的拒绝,实则是一种新的“名誉”的追求,遂牵牛去上游饮水。巢父认为,真正的隐士应当远离世俗,不为一切外在的名誉所动,保持内心的纯净与自由。
我看到上面所述,内心不由惶恐,自己的哪个行为不经意间,就陷入了自己追求的反面。
所以,不论归隐山林的许由、巢父、陶渊明,还是那些入仕为官的岳飞、包拯、狄仁杰,这是他们真实自我的体现,都对社会有用处,各有各的好。如果一旦陷入比较的旋涡,才是丧失了真实的基础,容易迷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