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要不要我对你负责
小镇的8月,时间过得十分缓慢,大概是因为白天的时间越来越长。
简兮吃过晚饭后,拿着溜冰鞋,抱着猫猫,在门口大喊“我去溜冰了”,听到奶奶的回复后,她便开心地快步朝南边的广场出发。除了陪奶奶看店、和猫猫玩,学溜冰已经成为了简兮放暑假以来,每天固定的活动。她最爱这样的傍晚时分,太阳不再像白天那般焦躁,开始缓慢地退场,神奇的是,月亮的轮廓也一同出现在天空上,天空与云朵都是温暖的配色,微风拂过竹子的尾端,竹子轻轻地像是和风打着招呼。简兮也和在凉亭上乘凉闲聊的大人们打着招呼,尔后,她继续哼着小调,蹦蹦跳跳地走着,脑后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摆,怀里的猫猫也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她的主人。
初二下学期时,校园里刮起了一阵猛烈的溜冰风,几乎每个同学手里都有一双溜冰鞋,周末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溜冰场。身边的同学、朋友经常邀请简兮一同前往,但她没有溜冰鞋,也不会溜冰,只能每次都推脱。时间久了,身边的人讨论的话题总是围绕着溜冰,简兮觉得如果再不学会,她就很难融入到周围的世界中去了。
因而,她一直偷偷地攒着钱,到暑假的时终于买了溜冰鞋。但是在没有人带领的情况下,她只能一点点地自我摸索,摔跤磕碰是家常便饭了,勉勉强强也才溜上半圈。
今天的月色很暖很亮,简兮也觉得自己有所进步了,起码能溜上一圈了。她不禁开怀大笑,扭头寻找不知在哪个角落熟睡的芒果,想要它来见证她的进步。就在这一刻,改变了重心的她,整个人向后摔倒了。简兮紧闭着双眼,想要等后脑的痛感有所缓解了再起来。睁开双眼后,她却发现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园,且月光带着安谧的暖意。于是便把双手枕在脑后,忽略身下带着白天太阳余温的水泥地的不舒适,自顾自地观赏地月亮,思绪也不知飘向了何方。
等她回过神时,却撞上了一双关切的眼睛,简兮哆嗦了一下,吓了一跳。对方似乎也被简兮的反应惊了一下,但他连忙说,“同学,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吧。”简兮看着伸出的白白净净的手,有点懵地眨了眨眼。30秒后,她终于从对方眼里的笑意中,感知到自己的神情可能有点蠢。虽然她脑海里想着的是:“我自己可以起来的”,但身体先做出反应了,她把手搭了上去。
在这个过程中,简兮真的做了蠢事,她握着别人的手却使着劲,结果便是双双摔倒了。男生还稍压在了简兮身上,他连忙想要起身,却在慌乱中,再次摔倒在了简兮身上。这次不同的是,除了身躯,还有唇角。
虽然男生反应过来后连忙移开了,但是这似蜻蜓点水的吻让简兮彻底傻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唇角,扭过头看向不知所措的男生,不假思索地来了一句,“要不要我对你负责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对方成功地被戳中笑点,趴在简兮身上笑得不能自已。简兮怔怔得看着他白净的侧脸,意识回笼后,羞愧的颜色从脸颊染到了脖子。
男生好不容易止住笑容以后,颇为专注地看着简兮。在这样柔和的月光下,简兮觉得男生的眼里有星星,把人吸引住以后,怎么看都看不够。尽管她想要告诫自己,“不可沉迷男色”,但是她的身体已先于她的大脑做出了反应,她那带点肉肉的小手放到人家的脸上了,还边艳羡边感慨地说,“你真好看”。
场面再次失控,对方成功再次笑到无法自拔。简兮咬着嘴唇,想要锤死自己。
好在对方感知到了局面的尴尬,赶紧把简兮拉了起来,然后准备走到不远处的长椅上休息。简兮后知后觉自己的两人还牵着手,本觉得松开才合情理,但她居然再次不自禁地摸了摸对方的手,实在是太白净了,她有点好奇。
随后,她意识到自己的做了什么以后,偷偷地看了一眼对方,发现没被察觉后,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殊不知,对方已经憋笑到不行了。
夜开始深了,月光更明亮了,微风吹散热气后,空气开始变得怡人。而路灯下,长椅上,两人并肩而坐。简兮不禁偷偷看了一眼对方,却刚好撞上了他的眼神,星辰还在,简兮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尔后,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朝对方笑了笑,“谢谢你啊,我叫简兮,简单的简,兮是屈原在,《离骚》里用得最多的那个兮”。男生也冲着她笑了,“我叫顾与之,照顾的顾,参与的与,之后的之……”。顾与之的话被简兮的猫给打断了,睡醒后的芒果来找简兮了,轻盈地跳到她大腿上,低低地朝她喵了一声后,便自行调整姿势舒服地躺下去。
顾与之却对这个软萌的外来物感到讶异,“它是你的猫吗?哇!好乖好可爱啊!”简兮拍醒芒果,“芒果芒果,和哥哥玩一下嘛。”芒果睁着圆溜溜的大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顾与之看,随后,一跃落到了他大腿上。这个举动显然把两人都惊到了,简兮有点磕碰地说,“芒果它,它除了我和奶奶,谁都不亲近的”。顾与之则更加欣喜,小心翼翼地摸着芒果,边感叹它的可爱与乖巧,芒果则不时用头摩擦他的手心,全程发出咕噜声。
简兮看着此刻俊秀温柔的顾与之,小声嘀咕着,“你更可爱”。“嗯?你说什么?”顾与之无辜地问。简兮连忙故作正经地说,“芒果很喜欢你呢。”但下一秒便破功了,只见她手舞足蹈地一直和顾与之吐槽芒果日常做的蠢事。“每次它跑很快的时候,都会容易摔倒,摔倒后它就顺势躺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期间,常传出顾与之开怀的大笑。
夜更深了,简兮怕奶奶担心,便提出要回家了。顾与之依依不舍地把芒果给简兮,顺势轻轻地在她耳边说,“你也很可爱,要对我负责的话也要记得噢。”说完,他便转身走了。简兮呆立在原地,任由心中的小鹿找不到出路。
睡前,简兮把芒果抱在胸前,嘴角止不住上扬,悄咪咪地和它说,“芒果啊,你的初吻还在不在啊,你有没有喜欢的小母猫啊?”芒果没有理她,但这不会妨碍到她的倾诉,“虽然我只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们已经很像好朋友了,对不对?”顿了一会,语气却有点直降,“不过不知道明天,明天的明天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呢?”空想了一会也得不出什么结论,睡意开始袭来,迷迷糊糊中,简兮嘴角感受到一丝柔软,芒果亲了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