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大江大河的上游居然缺少生活用水
过去的老成都,市内仅有两、三家产量非常低的自来水公司,其生产能力严重不足,也许连现在的乡镇自来水公司都不如。一家自来水公司就在现在的人民南路岷江饭店附近,另一家就在原来的中山公园内,靠近中山街附近,还有一家在青羊宫送仙桥旁边。
过去,99%以上的成都人的家庭都用不上或用不起自来水,一切生活用水都依靠井水,甚至河水。当然啰,那时候的井水如果用现在的饮用水标准来要求的话,也许成都市内的大部分井水都会不合格!那为什么这种井水还要喝喃?甚至还要用来煮饭呢?这对于过去的中国人来说,那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了!而且那时整个中国人的卫生水平就非常低下,也根本不知情究竟什么样的水质才是可以喝的。
基于成都市内恶劣的水体环境(当然还有许多其他因素),造成了成都人洗澡用水和日常清洁用水异常艰难。过去,一般人都不能像现在这样可以每天洗澡,那时冬天能够一个月、夏天能够两天洗一次澡的都算条件不错的人家了。被盖和衣服都要能看得见污渍了才去洗涤。被盖一个月洗一次,衣服一星期洗一次的算是勤快人了,常年不洗被盖的大有人在。成都人养成并有条件每天洗澡,几天换一次衣服的习惯,还是最近三十年內的事情。
五十年代以前的成都,要用大量自来水冲洗的抽水马桶,在成都市“批死”了也找不到一百只;成都人出恭时大量使用的是臭气熏天的旱厕、马桶和尿灌,甚至以墙角、露天为厕;一盆洗脸水要洗一家人;洗脸用搪瓷洗脸盆的算是有钱人,一般人家有点钱的用木盆,没钱的用瓦盆;过去只有有钱人和读书人才会用牙刷刷牙,无钱但又讲究的人,只得用手指当牙刷,甚至还有人终生不刷牙的。
第二节 成都人缺少日用生化卫浴用品
当时好像在成都市面上销售的只有上海出产的一种“三星”牌牙膏。好多人因为买不起牙膏就用“美丽"牌和“555”牌牙粉刷牙。在四七年前后,上海生产出了一种“黑人"牌牙膏,商标外观类似于现在的“黑人”牙膏。最成功的是它的广告,画面上的黑人一副雪白发亮的牙齿,张口微笑。画面影射那黑人的牙齿就是靠这种牙膏刷白的。就靠这个广告吸引了大量人群购买该品牌牙膏。
过去成都没有销售也生产不出来现在普遍使用的起圈的洗脸毛巾。人们洗脸用的是白布巾,一家人共同使用一条。那时在市民中也没有广泛使用过肥皂(香皂)。皂角和油患子去污能力差,用起来也不方便,洗完脸也没养成把面巾搓洗一遍的习惯,久而久之整张面巾变得黢黑,味道难闻极了。后来由于引进了毛巾织造机,改进了毛巾制造工艺,才使得毛巾价格逐步降低了,起圈毛巾才慢慢普及起来,这才结束了成都人不用毛巾洗脸的历史。
四十年代以前的成都没有生产肥皂的厂家,人们只好用皂角或油患子来洗衣、洗澡、洗头和洗脸。四十年代中期,在提督中街“萧集翰”中药铺西边隔壁,有一家生产“鹅胰子”的家代店,招牌上打的广告是:“美丽牌鹅胰子 嫩面 润手”。商店里不但有“鹅胰子”销售,还有“猪胰子”销售,这只不过是用于皂化反应的油脂品种不同而已。
不久又有了一种叫做“太平洋"的肥皂进入了成都洗化市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拖了一辆上面放有肥皂(那时叫洋碱)的架架车,车上还放有一套洋鼓。他和他的老婆拉起架架车到处走街串巷。老婆一边敲鼓和镲,他一边喊叫:“买太平洋洋碱啊!买洋碱啊!”其音量之大可以响彻几条街!他站在中山公园门口喷水池边吼叫,提督东街和总府街都可以听见。经他两口子不遗余力地推销,这才逐渐结束了成都人不用肥皂洗脸、洗澡、洗衣服和搓毛巾的历史。这两口子对成都人的卫生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我们应该铭记。
“太平洋”肥皂的原产地是武汉,有人后来在上东大街与南新街口开有一间专销“太平洋”肥皂的商店,和太平洋大药房为邻居。据说后来把太平洋肥皂引进到成都生产,最初的厂房就选在金河街某个地点。后来在天回镇直至致民路的成都肥皂厂是否与此有关,还请有心人去查证。
家里有人要做生意、读书和做活路打工的都需要掌握时间,那时有钟、表和收音机的家庭不多,要掌握时间一是听打更匠打更,二是听鸡叫后再看天色。在金河街一带的住户得天独厚,可以听西校场和将军衙门隔壁的中央军校的士兵吹号来掌握时间。家住那一带的居民对部队的军号曲了如指掌,吹起床号是什么时间,吹集合号什么时间,吹出操号又是什么时间等等,统统都了解得清清楚楚的并谙熟于心。甚至小孩子把部队的起床号谱上这样的歌词来唱:大天大亮,催猪起床,我来看猪,猪还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