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宋词是一盏线装的琼瑶,那么唐诗就是那斑驳的夜光杯。即使在历史潮流的汹涌中,也依旧明艳动人,散发着幽幽古香和迷人的光。
好想回到古时候,做一回古人。学古人吟诗作赋,在花前月下,对酒当歌,一醉方休。学古人鼓瑟吹笙,于舞榭楼台,作赋唱词,数曲不绝。在梦里,带着一颗无比诚挚的心,去体会古人那别样的诗词情结。
我曾在梦里见过你。你对镜倚窗而坐,长发及腰。一袭清纱素衣,绣了梅的手绢在手中紧握。你叹了口气,吐出了这样的心声: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那丝帕凝结了你的泪儿,那双纤纤素手也曾安抚无数落红的亡灵。
窗外的春红太匆匆,落花时节将至,你还来不及将它们一一埋葬,一口鲜血便涌出,染红了你苍白如玉的脸颊,染红了你素白的衣裙,亦染红了你手中的梅花。于是,在红与白的交融中,风起了,花落了,玉陨了。那道沁芳闸消逝在江南的春林里。
自古红颜多薄命,梦里耳畔回荡的依旧是那首扣人心弦的《枉凝眉》……
我也曾在梦里见过你。你独上兰舟,凝视着流水中漂零的花瓣,一种忧愁便涌上眉心,一种思念便上了心头。我知道你再也收不到那遥寄而来的锦书,国恨家仇绵绵无期。你遥望天边的鸿雁,深秋里,海棠不会依旧。又过了几番春秋,你登上南宋的渡口,那双红酥手已不再粉嫩如初。我恰巧瞥见你,那藏在金石录里的温柔。满地黄花,更兼梧桐细雨,你在窗前欲语泪流,独自生得黑。那天的你,瘦如黄花,却心系海棠。
同样的悲戚,同样的哀婉,颦儿成了花魂,易安成了绿肥红瘦。她们美得让人心碎,她们独有的气质惊艳了时光,让身在这梦境之外的我深陷其中。
这故事里不乏堪称完美的凄美,也不乏酒入愁肠的壮美。只可惜,朔古至今很难再寻到这样的女子了。在诗词中叹过,痛过,爱过,恨过,才会更加懂得它的珍贵。梦红楼,阅金石,无论梦成了什么,结局都是写好了的。明知道梦里梦外都是一场空,也不枉费我的这一番心思。梦终究会醒,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可是有些花一旦枯萎,便如春草,恰自生长,蔓延心间。世人不懂花,不懂诗词,更不懂女人心。诗词凝聚花魂,诗词写尽人心,而人心远比想象中复杂。不禁想到梅艳芳的那首《女人花》中的一句:女人如花花似梦。
几番骤雨,几度轮回,卷帘是道不尽的离愁,滚轮是载不动的别绪。花落之间,我好像又回到了梦里,看她依着风,湮没在漫天落花的繁华中,留下无尽的凄美;看她伫立在舟头,消失在江南烟雨的朦胧中,留下清瘦的孤寂。伊人难觅,佳期如梦,回首时,已在灯火阑珊处。
今夜,无风也无雨,我又梦着她。我为她种下一树相思,捧着一颗无处安放的玲珑心,在梦里游走。那颗名为相思的红豆早在时光的凝结中煨成了一种缠绵,让我在梦里无法安睡。别样的女子,别样的诗词,别样的情愫,还在古风中沉睡。
知否?知否?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