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4-23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这是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写的,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二十一岁的年纪应该是放胆去想、放胆去做的年纪,可是现在我们年轻人却不敢想不敢做,只是按照传统的模式、既定的路线在一步一步的走向别人期望的那个自己。

今天上午高英考试结束以后,回到宿舍我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我到底想要什么,我到底想成为什么?前几年,刚入大学的时候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自己到底想干什么,自己的兴趣点到底在哪里?我很清楚的记得我当时给自己的回答是:有啊,我有很多想做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我恨不得把所有想做的事尝试一遍。

我想捡起我已经丢弃的音乐,毕竟我之前唱歌那么动听,就像树上的百灵鸟儿歌唱春天一样,总有一种让人心情愉悦的力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合唱队高声部的领唱,常常被不同的老师夸奖,说是个学声乐亦或是唱京戏的好苗子。于是,大二那年暑假,我买了吉他,我说我要成为一个民谣歌手,就算我现在已经无法再拥有以前那样清脆悦耳的嗓音,就算我已经无缘于那聚光灯下梦想起航的舞台, 那我也要做一名流浪的歌手,一边写着自己的词,一边作着自己的曲,我要去往祖国的大江南北,我要踏遍万水千山,直到有一天,我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便在夜间的马路边上向路人讲述我的故事,我拨动着那略带锈迹的琴弦,轻闭着双眼;我皱着眉,我含着泪,我低吟浅唱,唱着那岁月的无情,唱着那所有的不幸。

我想去特别偏远的地方做支教,做老师。干别人不愿意干的事情,我就喜欢我这一点,别人嫌弃的条件,我不在意,别人坚守不来的岗位,我来坚守。我想要从这些孩子们那里体味到人间的真情,体味到人生的价值,这就足够了。于是,我背上行囊,抛开所有的顾虑,亲人、朋友、爱人,他们都无法阻挡我,我只身一人穿梭于中国的各个贫困县市、贫困山区。我淌过湍流,我攀过山崖,我走过独木桥,我坐过索道,我的头发乱了,我的鞋子破了,我的衣服沾满泥泞,直到有一天,我的腿脚不灵便了,我的眼睛模糊得有些看不清了,我的手开始不听使唤的晃来晃去了,我才静坐在学校的山头,痴看落日的夕阳,在这里打起了我人生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盹儿。

我还想做战地记者,我特别欣赏无国界医生组织,他们在世界各地救死扶伤,是真正的天使。然而我不是医学生,也不可能立马弃文从医,我想起我热爱的播音主持,能把这个爱好与乐善好施联系起来,那也就是战地记者这个神圣的职业了。然而,这会出现很多反对的声音,他们说,这是很危险的职业,弄不好是会死人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测,那养育你多年的父母亲怎么有勇气继续面对人生。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中国四大悲之一啊。(四大悲:早年丧母,青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然而,我我留下了厚厚的一本日记,里面记录了我所有的想要做的事和打算做的事,在封装好它之后, 我大胆的告诉父母亲,我要去做战地记者了,你们的女儿现在就要出发了。于是我来到了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国度,这里的难民每天饱受炮火的折磨,他们的眼睛时时刻刻都是湿红湿红的,他们哭丧着这无来由的狂轰乱炸,他们祈祷着最基本的衣食住行,他们蜷着干瘪的身躯,一点一点的缩成一个圈,就好像走到生命的尽头一般,在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句点。我触动了,继而我呆滞了,我挪不开步子,除了不停的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为什么在和平的年代还是会有战争? 为什么在柔软的糖衣下还是会有炮弹?为什么一面对自己民族有着血性的人类,另一面又对着另一个民族另一个国家进行着伤害?直到有一天,我倒下了,就像那些难民一样,我对着镜头歇斯底里的呼喊着:万能的主啊,赐予我们和平吧!

我想自己创一家大胸内衣公司,自己当上自己人生帆船上的驶舵者。于是我利用自己的英语优势,我去欧洲访学,我学习他们成功公司的核心文化,公司历史,公司管理。我参加了巴黎时装秀, 我去了米兰时装周,我设计的作品上了展台,时装杂志邀请我拍摄了封面,我为我们国内大胸内衣开辟了市场, 我成了中国第二个马云。一夜之间,我从一贫如洗变得家缠万贯,我从小透明变成了聚焦点。我的虚荣心膨胀的让我开始不再关注身边的一切,我开始瞧不起地位比我低的人,我甚至不愿意与任何一线工人有任何接触。我出门不再做火车、高铁,就连飞机至少也得是头等舱。我住着奢华的私人别墅,享受着这纸醉金迷的生活。直到有一天,诺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孤独感猛烈来袭, 我让保姆用镀金的轮椅推我出去透透气,这时,一个做调查的小姑娘拿着纸和笔跑过来甜甜的对我说:“奶奶,您幸福吗?” 我淡淡的答道:“孩子,奶奶不姓福,奶奶姓商,就是商人的商,你可别写错哦。”

我还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写作。威廉·萨默塞特·毛姆曾经说过一句话(英语原文是这样的):“ To acquire the habit of reading is to construct for yourself a refuge from almost all the miseries of life.” 意思就是说阅读是你人生所有痛苦的避难所,习得了这项技能,你的痛苦就有处释放。但是,我觉得,写作才真真正正是痛苦的避难所,当然这句话也不全对,因为写作也可以是幸福的储藏室。总之,有了写作,我们的文字有了故事,我们的思想有了寄托,我们的灵魂有了归宿。于是我......于是我发现,原来我最想做的一件事,也是这二十一年来一直没有放弃的一件事就是写作。

刹那间,落差感和纠结感不再有了。如果你还是不知道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干的是什么,那就去找找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不懈在做的一件事,那件能安放你心的一件事,那便是你灵魂深处最深的渴望。抓紧它,别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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