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如那钟表内部的齿轮般,总是悄悄地转动回原本的方位。
时隔两年,我的步伐再次印上了这道堤岸。岸旁依旧是那两道杨柳,伴着春风,拂人耳面。岸下,大河亦如往昔,有船只漂泊,有微波泛起。那横亘远方模糊的另一处堤岸,依旧静谧耸立。
似乎,我眼中的景物,已被名为“时光”的操纵者所遗忘。而我却似乎成了“他”眼中的宠儿,被时常挂念。
我寻了一张长椅,从包中掏出纸张,抹去了落座处的灰尘。一如当年。
习惯,有时真是种可怕的存在。不会随时光的推移而消逝,不会随人的离去而遗忘。
我用手指划过擦拭处,然后端到眼前观望,一如她当年那般。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
终于,我坐在了长椅之上。
日光渐渐地疲惫了,它散发的光芒最终还是泛起了些许柔弱。
人的内心,总是比想象中的稚嫩,一首曲子,一段影片,一幅如画般的美景,往往会勾动心中那脆弱的情怀。
一如我一般,渐渐地,在脑海中,看到那时的我。
高三那年,七月,我终于为我肆意的青春买了单。
杜绝了所谓的欢乐,抛下了所谓的自由。
进入了一所半封闭的学校,进行着我的高四。
也许人不一定会为周围的环境所改变,但定会为周围的环境所影响。
书本,考卷,桌椅成了我生活中仅有的物品。
分数,名次,院校成了我所有的话题。
在那时,一次考试的失利,会成为我哭泣的理由,一次零食的采买,会成为我最终的渴求。
压力,好似衣物一般,每时,每刻,都常伴在我的身旁。
我不能向父母诉说,哪怕一个字,一声叹息,
高昂的学费,早已成为我内心最深的沟壑。
蓦然,一次回家休整时,我偶然联系上了她。
她,生于北方的一座小镇,兄弟姐妹共三人。
我与她的相识,也只是通过一场早年的网络闲聊。
她比我大一岁,与我同届,并没有踏入复读的行列,早早就填入了乌城的一所大学。
于是,我的情绪好似终有了一处抒发的渠道。
每一周五,我们都有半小时打电话的时间。
她与我诉说每一堂课的趣事,我与他讲述每一次试卷的难易。
渐渐地,她成为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就这样,我度过了整个高四,迎来了我的第二次高考。
2014年6月8日下午五点,当铃声响起,宣告了我的高四生涯正式结束。
2014年6月8日晚上七点,我踏上了前往乌城的火车。
狭窄的空间中,堆满了老人,壮年,小孩。繁杂的吵闹声,泡面味掀起的异香,还有来来往往的身影。
使这一片区域,充斥着浓烈的生活气息。
我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戴着耳机,观望中窗外不断飞速流逝的景物,一动不动,一如一尊静默的雕塑一般。
然不知,此时我的内心,早已容不下外物的驻足。
只想在期待,欣喜,紧张的心理中一直荡漾。
四个小时,我就在这种莫名的感受中悄然度过了。
伴随着列车的停驶,我拽起手边的背包,走进了这座城市。
当我走出车站,一幢幢高耸的建筑便陷入了我的眼帘,车水马龙,霓虹彩灯,早已缭乱了我这生长于偏远城镇人民的目光。
我不由暗自惊叹。
我张望四周,目光在人潮中四处穿行,终于我发现了她。
我依旧记得那天。
那天的她穿着一身波西米亚风格的连衣裙,颈后伴着衣结,如同一只飞舞的蝴蝶。
一头披散的长发,恰好盖住眉眼的刘海,米黄色低帮的高跟鞋。
像极了书本中的邻家女孩。
我忙走上前,看着她笑道:“这次不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