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人闲来无事会去关注一株野花野草的成长,如果有关心,那也不是给它浇点水,而是看它能不能当柴火烧,而它自己可能从来没有去要求有人会去给它浇水,它能经受的住艰苦的环境,西北的风沙,飘洒的大雪都不能使它折服,我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将它毁灭。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东西吧!孩提时代的冬天特别冷,放了寒假一帮小孩子漫山遍野的玩,太冷的时候拿起火柴点着芨芨草用它的身躯取暖,火光在整个山头燃烧,都忘了我妈说过小孩玩火尿炕的话。燃烧成灰烬的芨芨草只剩漆黑的草根,转眼过了冬天又生根发芽,就好像从未受到过伤害,或者久久遗忘了这种伤害。
它生来就是奉献的,如果说索取,那它只索取大地能让它生根,雨雪能让它生长,夏天在山地里收完庄稼,没带绳索,就用拔下来的芨芨草一一打结捆上,用镰刀把它割下来晒干,秋天的时候可以编背篓,可以扎扫把,很多年前那时候农村做饭还烧柴火,村民就把它连根挖起,在冬天烧成炊烟。
秋风起,它的种子就随风纷飞,到任何可以扎根的地方落地然后生根,就像一个远离了故乡游荡的浪子找到自己的家,蓄力在新的土地上,把自己的命也留给了古老的土地,我一直认为它是悲凉的,免不了被连根掘起的命运,后来我才明白它是温暖的,曾温暖过这里的山川,这里的人。
我很少再去山头了,我怕那些芨芨草告诉我漂浮不定的命运,也怕它们告诉我其实我的根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