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 游』武夷笔记① 初到的尴尬


2001次列车到达武夷山时,天还未亮。

这一夜又是送人,又是等车,又是坐车的,搞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在列车上,刚似乎有那么点儿要睡着的意思,乘务员就喊了,“武夷山到了”。

于是就带着那点儿要睡着的意思下了车,车外的空气,经过一夜的修炼,冰凉得吓人一跳,才有的那点儿稀里糊涂的困意就这么被它利索地轰得干净,不过人依然是晕晕沉沉的,头依然针扎般的疼。

下车出站时,还是一大帮子人,让我感觉似乎有了伴儿,不孤单。但到了站外,人家便都训练有素地上了各自旅行社的大巴,那些大巴也不多做停留,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就各奔了东西,只余下不知所措的我,像是被丢下的行李,呆立在冷冷清清的站前广场上。这是我每到陌生地方命中注定般的感受,这个时间是凌晨五点。

我买了第二天回南京的车票后,我便无所事事地向着街上溜达。一个晨练的中年女人,倒走着在我身边画着正规而巨大的圆圈,就像嫦娥卫星环绕着月球,每到离我最近的“近月点”时,她都会不厌其烦地问我同一问题,“住宿吗”?无论如何拒绝,也不能改变她绕着我的晨练轨迹。以至最后我就在想,如她真是嫦娥,我是否应该认真考虑一下她提出的问题。这个问题看似荒谬,但荒谬就是这个清晨的真实,有些奇怪,但我与“嫦娥”就是这么“奇妙”环绕着走过了那冷清而空旷的站前广场。

我走到街头时,“嫦娥卫星”终于结束了她的环绕伴飞,当然不是她晨练结束了,而是她看到我走向一辆摩的,那是铁了心地想要飞出太阳系的节奏,这让她很失望。

但这让在摩的上打着瞌睡的司机,有了不知所措的惊喜。他很庆幸,这一大早的居然被一单生意打扰了瞌睡。他说可以带我免费进到景区里,当然前提条件是得包他的车。我说不想这么麻烦他,把我送到大门口就成。司机显然觉得我还没能有理解,我占了多大的便宜,你知道那门票多贵吗?而包他的车简直价格便宜得有失公道,但我一根筋,只是想到景区大门口就成了。


天游峰上俯瞰九曲溪


那位司机觉得这里不是给我讲理的地方,于是便拉上我,飞奔到了我想要去的地方。那是一个他口中的公园大门口,确实有大门,门后边也像是个公园,只是这个钟点,天还没亮,售票人员自然也还没能上班,所以我就理所当然地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摩的司机也理所当然地忽视了这个问题,他只说这里便是武夷山。他更热衷于不打票,就拉我进到武夷山,他说那价格便宜得就像“慈善”。

即便我对面前的这个公园将信将疑,但我还是拒绝了他的“慈善公益”。这竟让他有些气急败坏,他认为这趟生意是赔了。因而大家有了争执,相互说了些恶毒的语言。随后他便把我丢在了那里,扬长而去,而那个时间里,我依然还是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这让我感得很无助,无助得有些凄凉。

我觉得光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现在兜里已经没多少现金了,不如找个银行去取点钱。诸位不要奇怪,这个故事有些早了。在那个很久很久以前,支付宝和微信支付还没有大行其道,兜里还是需要些现金来摆平这个世道的“不平”。

我在那个荒凉的地界,过了很长时间,才碰到一个早起的村民。但大家似乎不是生活在一个国度里,说得是两套体系的语言。还好,我问他附近可有银行,他是听懂了,只是在他的语言体系中,被翻译成了“信用社”,似乎像是很古老的名词,但我还是懂得的,如此他为我比划着指了方向。我再问他,那里可有ATM,就是自动提款机,他就听不明白了,至少我的描述在他看来似乎很像是不劳而获的天方夜谭。

沿着他说的方向找去,不久也便灰心了,我想这么僻静的地方,哪怕我是银行系统的负责人,也断不会同意将自动提款机之类的玩意儿留在街面上的。找到的地方是武夷镇,那里确有家信用社,但也是信守上、下班时间的那种地方,那时天已大亮了,但还远未到法定上班的时间。于是,在打着哈欠的村民和汪汪乱叫的黄狗们怪异目光注视下,我如同异类般地游荡过镇子。再返回到大路上时,正赶上进城的早班车。上车后,售票员问我到哪里?我说,到有自动提款机的地方,声音似乎太理直气壮了一些,连自己都怀疑这人是否居心不良。


九曲溪上


如此又被那趟早班车带回到了火车站附近,这个早晨,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转了一个大圈。唯一的区别是,走得时候天还没亮,回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这里给大家科普一个小常识,武夷山有三个概念,其一是武夷山风景区,其二是武夷山市,其三是武夷山服务区。我知道您要去的是武夷山风景区,但去到那个风景区,您得先去到武夷山市,那个城市离着那个景区还有不下十公里的距离。

现在去到武夷山市,可以坐火车、高铁和飞机,相对来讲,飞机场要离着景区更近一些,我印象打车也就十几元钱。高铁站武夷山北站是最远的,我第二次去就是从那里下的车,好在酒店有接车。而我第一次去时,其实是在应离着景区不算远的武夷山站下的车。

而离着武夷山更近的,还有个武夷服务区,那里才是到武夷山景区游玩的游客们,住宿的首选地。

不过已经到了武夷山下,确实是不应该在找什么武夷山公园了,那里的山都是武夷山。只是山到细部就要被分解了,那座武夷山风景区于时被分解成了大红袍景区、水帘洞景区、天游峰景区、武夷宫景区等等,而这里的景区和景区之间,也相差很大距离的。

那个最初被摩的司机带到的大门口,其后两天我再也没有去到过。我曾经好奇,试图向当地人打听,但终因描述不上来那里的方位而作罢。

这只是个小插曲,在我看来,从一个地方的火车站或汽车站,去到当地景区的路途中,常会有这样怪异的经历出现的,我想这可能是我初到一地还不熟悉那里的原因所在。你不熟悉,就会被谙熟此道的人钻了空子,所以计划旅行时,多看些攻略,多做些前期准备还是有必要的。

好了,就先忘记这个清晨的不愉快,马上开始我们的武夷山之旅吧。

我取款后坐上公交车,从市区去往武夷服务区,在路上,司机师傅给我讲解了这些武夷山的差异,我也才算弄明白了这其间的缘由。

下车后,在跟过来的摩的司机周旋,我就老道了许多,不再像开始时那样,傻乎乎地跟人家说“到武夷山多少钱”,而是说“拉我到水帘洞多少钱”,其实一切就是这么的简单。

当然,前边也说了,这是很早之前的故事了。2022年我再去了武夷山,这时山上已经没有了摩的,景区里有大巴车,可以拉你到你想去的任何景点。自然,那大巴车是要另买车票的,自然,那里的售票员是不再会跟你讨价还价的了,正规了吗,哈。

自然,这样有趣的故事,也就少了许多。


水帘洞前的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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