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勤记·661：又遇“汗马”

一早徒步，经过汗马书店，没想到与张老板的一声招呼，竟然成了4个小时的畅谈。

①

来自山东的张老板，常常用外界环境的变化，来感受福州这座城市。

黄葛树的叶子黄了，湿冷的雨，以为是家乡的秋景秋寒，其实是福州的春天；

腊肠树的花开了，塔状的花絮垂挂于枝头，如同没有响声的风铃，却宣告着夏天的来临；

西湖吐新枝的细柳，最容易拉近自己与家乡的距离。遍布祖国各地的柳树，让自己即便身处祖国的大江南北，也能安下一颗游子的心。

②

最喜欢的乡音，在孩子的身上也能看到。小儿子喜欢和奶奶一起在田中劳作，听着奶奶哼着农家时令的小调：7月打核桃，8月套鸭梨，9月摘柿子。

乡音带着古音，用乡音读诗，能还原诗中隐藏的秘密，这或许才是作者真实的表达。

比如苏轼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夜来”二字，在乡音中是昨天的意思。

还喜欢早上的晨雾，悬浮于田间，周边的景物若隐若现，如同一个少年的成长，总是从这样的懵懂出发。

③

张老板喜欢跟孩子一边徒步一边聊天，最远的一次徒步走到鼓山脚下。话题往往由孩子最近读的书，引发的问题开始。比如：古代没有现代的通信技术，是如何传递消息的呢？

探讨出的答案是：当年修的驿站，每个驿站都有官方驻守的人，驿站都有配套的客栈，是官府和商贾重要的信息通道。

圣谕、书信、商贾的往来，驿站起到重要的作用。

还有古代人的生活绝不是电视剧里的绫罗绸缎，歌舞升平。古代老百姓的出行是受严格限制的，从村到乡到县的外出，也需要类似的通关文牒。让老百姓世代安于一隅，这是统治者维护社会秩序的有效方式。

古代的物资是很匮乏的，我们现在理所当然在享有的东西，古代可能都没有。古代的食物没有现在精细，一个是农作物的种类少，基本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粗粮，种子没经过什么改良，无论是产量、味道和口感，都没有那么好。古代受烹饪工具的限制，在铁器没有大范围使用的时候，炒菜的使用场景就比较少，使用陶器，煮菜的方式就会多一些。所以我们现在统一把煮菜统称于烹饪也是有原因的。

古代没有抽水马桶，上厕所只能在野外，类似于现在印度的农村。因为没有卫生纸，只能用石头、树枝、树叶等。

古代穿的是粗布衣，有条件的自己纺织。张老板小时候还有着这样的记忆，穿的衣服，是打着不少补丁的，一件衣服在兄弟姐妹之间传递，穿新衣是一件奢侈的事。

清朝的慈禧，也没有所谓的每餐100多道菜，有些只是象征一下。皇帝的饮食史料也是有记载的。想想北京的豆汁，在当时可是美味，就可以想象当时人在食物上的匮乏。

如今丰富的菜系，很多是从民国开始的，外来的蔬菜品类，也丰富了烹饪所需的食材。

④

在孩子的教育上，张老板比较重视孩子的品格方面的素养，比如勤劳，能帮家里做家务；知道节俭，不该买的东西绝不浪费；知道尊重长辈。

他发现一个规律，有这些品质的孩子，往往学习也不弱。反而，所有事情都由家长代劳，只希望孩子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学习上的孩子，并没有投入比上的优势。

这或许是，孩子在勤劳节俭中，学会的自我管理，而学习的进步需要很强的自我管理。

张老板说他最后悔的是高中时给女儿配了手机，在小儿子的身上，他会避免这一点。因为让孩子学会手机管理，是一件极危险的事。

目前他只在两个孩子的身上看到，她们很早就配了手机，但都上了重点的高中，就因为她们把手机当工具，其中一个孩子基本不会用手机玩游戏，刷短视频。

正如吴军老师所言：你低头看手机的时间，影响着你未来的高度。

⑤

张老板小时候实在父亲的打骂中度过的，父亲是军人，退伍后回农村，把军人的脾气也带到对子女的管教中。放到现在的孩子，绝对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

好在，在农村长大的他，在靠天吃饭的农家生活中，学会了一种坚韧。

让他记忆深刻的是：刚种植的麦苗被雨水浸泡，他和家人使劲地向外舀水，但晚上的一场大雨，又让这一切付诸东流。继续舀水之后，又遇到灼热的阳光，还未长牢的麦苗，一颗颗打蔫，只能再次复种。

还有一次小麦已经挂满粒，准备收割时，却遇上了连续的阴雨天气，没有烘烤的设备，没收割的麦粒都长了芽。

尽管如此，第二年的耕种继续进行。

因为有生活的体验，勤劳、坚韧与俭朴，在内心中早就长成了。

现在的孩子，主要就缺少足够多情感体验的土壤，因为缺少了其中的一环，就很难在家长的道理与现实的体验中交融。

鉴于自己的经历，张老板很少打骂孩子。但他也透露，无法保持完全的理性。因为孩子做的事，他觉得到了非打不可的地步。

其中一次就是孩子说慌，还有一次就是通宵玩平板游戏。

教训的方式就是用戒尺打手掌，相应的，对事不对人的惩戒，让孩子知道做一件事情的底线是什么。

在家中，有一种情况，张老板特别支持孩子看视频，那就是迪士尼故事的原声视频，这是他所认为的，创造语境学英语的一种方式。

⑥

张老板坦言，书店的经营，并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好。在减少营业面积的情况下，7月份有赚，8月份就亏本了，平均下来，仅有三四千的纯利，好在在书店业务发展最好的时候，做了相应的储蓄与理财，已经足够能应付日常所需。书店只是让自己有事情可做，同时也能连接更多关心教育的人，可以让这里成为彼此交流信息与传递思想的场所。

关于是否用短视频，作为书店展示、宣传与引流的窗口，张老板觉得这会耗费自己不少的心力，一条视频，如果说错话或者信息的密度不够大，不如不做，这是他始终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