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跟读,公Z号《私想活动》整理,文责自负】【450万权重会员+20年传统媒体写手,欢迎点击加入本人旗下简书会员:风清不扬81】
牛浦望不见老和尚,方才回来,查点查点东西,再出去反锁庵门回家。次日又到庵里走走,他想着:“老和尚已去,无人对证,何不就认做牛布衣?”正因为牛浦本是个偷偷摸摸的人,底线本来比较低,之前又动过这个脑筋,连牛布衣的章都已经刻好,如今条件成熟,一切自然而然。他取了一张白纸,写下五个大字道:“牛布衣寓内。”自此,每日都来走走。
通常想要出名的人,而且是顶替别人名字的人,才敢毫无顾忌写下这五个大字。你想正常人哪会这么写?他本就是附近长大的人,如今冒名顶替,竟然也不怕认出来。那篆刻艺术家郭铁笔生活在当地,也算文艺圈子里的人,竟然连牛布衣是哪里人都不知道,碰到牛浦郞还信以为真是牛布衣,难道连口音都分辨不了?只能说这人啊,书读多了、读死了,脑子就太迂了。
又过了一个月,牛浦郎的祖父牛老儿坐在店里闲着,“把帐盘一盘,见欠账上人欠的也有限了”,意思是算了算账,发现欠账的人也少了,过去赊账是常态,这就说明生意少了呗。仔细盘算一番,发现每天卖不上几十文钱,再刨掉柴米开销,本钱已经“十去其七”。眼看这店渐渐撑不住了,老同志气得眼睁睁说不出话来。
到了晚上,牛浦郎回家,牛老儿想跟他商量商量,但他“总归不出一个清帐,口里只管之乎者也、胡支扯叶”,明显是心思没在生意上,不是个能继承家庭产业的人。牛老儿很生气,一生气就生病,七十岁的人“元气衰了”,医疗、营养都跟不上,病了十来天,“寿数已尽,归天去了”。
牛浦郎两口子放声大哭起来,卜老听到后慌忙走过来,看见尸首停在门上,叫着:“老哥!”眼泪如雨哭了一场。哭罢,见牛浦在旁哭得“言不得、语不得”,说道“这时节不是你哭的事”,一边吩咐外甥女儿看好了老爹,让牛浦郎同自己出去料理棺衾。
牛浦抹抹眼泪,同卜老到附近熟悉的店里赊了一具棺材,又赊账拿了许多布,叫裁缝做寿衣,当晚入殓,第二天雇八个“脚子”,抬往祖坟安葬。卜老又替牛浦请了阴阳徐先生,亲自骑了驴子陪着去“点了穴”。这里有个阴阳徐先生,记得当时南海范进家母去世,请的也是徐先生,想必曾经有个阴阳徐先生给作者留下了深刻印象。这边卜老看着亲家入土,又哭了一场,才同徐先生回家,留着牛浦在坟上过了三日。这守坟也是古代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