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有些破败,住不了人的老房子,一个种满青菜和花朵的小院子,装着我的童年。
童年时家里有一处老房子,妈妈说我是在那学会吃饭、走路和说话的。如此有纪念意义,所以一直闲置迟迟没有处理掉吗?我不相信哦。但是它真的成了我的秘密基地,一个人玩乐的好去处。
房子老旧,屋子里是废弃的家具,水电都停的,住不了人了。白日里还好,夜晚就显得荒凉和寂寥。后来妈妈在院子里种了小菜园和小花园,终于有了些生气。
菜园里的菜长势很好,妈妈很喜欢。所以经常来浇水什么的,每次我都跟来,所以尽管路盲,但是这条路最是记的清楚。所以我以后一个人偷偷潜来都不曾迷路过。
小菜园里我只帮忙提水,从不肯进去摘菜侍弄,害怕哪片翠翠的菜叶下面会突然冒出一只骇人的大青虫。但是各种蔬菜成熟以后我吃得很卖力气。
妈妈经常派我带着新鲜的蔬菜送去左邻右舍,新鲜的菜带着水珠,我分不清那是雨水、露水还是我提的水,间或带着也是新鲜的泥土,总是弄得我满手都是。热情可爱的邻居们会来院子里和妈妈聊天,可能这就是小院最热闹的时候了。再后来,我们接连几天不去也会有人悄悄帮忙浇水。
那个年代的人情总是淳朴而又温暖的。一把蔬菜即能换来心无芥蒂的情感交流和悄不留声的帮助关爱。深秋时菜园荒了,小院也静了,我们也都去的少了。风中摇曳的残枝败叶都在期待明年的春暖花开。
相比小菜园我更喜欢旁边的小花园,说是小花园,其实是爸爸亲手为妈妈砌的一个大花坛。建它的时候我也有帮忙搬砖和泥,至于有多少是帮的倒忙就不记得了。花坛里没有什么名贵花草,都是些好活耐旱的种类。一到春夏就陆续开的热闹了,蝴蝶兰,龙吐珠,夜来香,金丝梅……
妈妈爱养花,我爱看花,一个小板凳,一本书。尽管怕虫儿,蜜蜂和蝴蝶我是不怕的。有时花香会害我一直打喷嚏,一边打一边笑。
书看多了,想法也就多了。书上的漂亮美人头上会戴着花环。曾有一段时间我执拗地认为戴花环美的不得了。所以便趁妈妈不注意,偷偷摘了花枝,像编辫子一样又缠又绕,而且在屡编屡败之后仍乐此不疲。不知我这双罪恶的手摧残了多少美艳,好在花坛太大,杂花也多,我比较聪明,变换着位置和花色,居然没被发现,最后也编的有些模样了。编好之后便摘掉头绳,披头散发戴上,自己美。回家的时候头绳不见了,身上手上都是泥土,一度让妈妈怀疑我经常和人打架。
一个不大的水池子便是“池塘”了。折了一队队纸船扔在里面和邻居家的小哥哥“海战”。每次都是我赢,他不敢让我输,怕我哭。半个西瓜用勺挖着你一口我一口的快速吃掉,剩下的西瓜皮里面放点树叶花瓣就是“豪华游轮”了。
捉了蜻蜓用妈妈缝补的线在尾巴上系花儿,放开手以后就是满天花朵在飞,场面也挺壮观的。
三只小兔是爸妈送的生日礼物,两只白色,一只灰色,我坚持认为那是一家三口,灰兔是白兔的宝宝,小哥哥说白兔生不出灰兔,我半信半疑,又没有合适的言辞和底气与他辩驳。菜园子里的青菜叶子让兔子们吹气儿似的变肥,只是它们为什么不是像书上说的那么爱吃胡萝卜。
……
这样的快乐仅限每年的春末到初秋。一直很遗憾没在院子里堆过雪人。
多年以后,爸妈忙着工作和照顾爷爷奶奶,我学业繁重,大家都无暇顾及小院和老房子,但那里永远装着我的童年。
多希望,
当我老了,没有俗世纷扰,没有牵挂羁绊,有一所老房子,一个小院子。
让暮年,似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