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是劳动的季节。正所谓三春不如一秋忙。忙秋收,是农村长大孩子的一门必修课。演员王宝强就曾几次被报道,回农村老家扒苞米。
自学生时代开始到工作至今,每年的十月一都是要放假的。而以往,国庆节等大多节日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因为得干活,得劳动,得靠自己的辛苦帮助亲人们维持生活。父母亦是如此,虽然挣钱辛苦,但也认命干活,毕竟我们没有别的赚钱本事。
十月恰值秋收时节,漫山的玉米黄又黄,满山的庄稼像列兵,排山倒海。但过不了多久,像蚂蚁搬家似的,这漫山遍野的庄稼都会被收拾到场院,只剩下光秃秃、黄褐色的山梁。同时,也客观地让这块贫瘠的土地,在隆冬季节里进入了休耕。
农耕文明根深蒂固。我从小家里是靠着农业种地生活,父亲虽然是工人,可是单位早已自收自支,只给了20亩地。母亲生产队还有10来亩地,全家就指着这点地生存,柴米油盐酱醋茶,人情往来,都需要花销。巨大生活负担,使孩子从小就知道生活不容易,对立身之本春种秋收格外看重,没时间去理会其他的,因为与自己家的收入和未来无关。
十月金秋,农人们眼里只有那成片需要往家里收的庄稼。以至于多年后我仍不断从这样的梦境中醒来,反复出现冬天了,家里没有劳动力人少,玉米还没有收回来,黄黄的、硬硬的秸杆矗立山田里,半截子,因为怕散放的牛羊祸害了,那份担心格外沉重。由此可见,少时底色的农事忧患让人记忆犹新。
劳动改造人的思想,超负荷的劳动使人体乏身累,遍布山山岭岭的庄稼,显得挥镰的人卑微弱小,也让人过早地认识底层生活的艰辛。有选择,谁不崇尚轻松美好?经历沉重磨砺,彻知每一口饭、每一口水,都得自己去付出和劳动而换取,像骡马一样的劳动至终。指着这样的劳动与方式活着,方能获得想要的好一点生活。过去和没有走出来的现今,年复一年地重复着真实的人生故事。十月的农田里,只有劳动,没有节假日,默默地干活,就是标配。
摆在眼前的,是那一条条垄沟,需要用沉重的双腿去丈量。唯一需要面对的,是一棵棵业已成熟的摇曳在飒飒秋风中庄稼,需要我们用粗裂的双手去收割。秋阳的火辣,涂在布满皱纹苍桑的脸庞上,使青春和岁月幻成了夜幕下流星。恍惚间,四十年过去了。
今年的十月一尽管早晚较冷,但中午时分还算暖和。儿女尝试着在农村干点小活,在梁上、铁道边出点地瓜,遥望着青黛色的大山,随拍几点秋色忙碌图,感慨一个秋天的到来和一年的流逝。尽管这其中也杂陈各种幸福、收获和不顺,但也还算过得去。只是担心不会长久如是寄生,独自创业的使命在萌发,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但艰苦奋斗永不褪色。
一切都像河水,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不同的是以前是强劲的河宽面,清澈而又冰凉;今却潺弱成一缕小渠,浅浅而又轻盈。而山仍旧,庄稼更多。我已不少年,少年正儿女,他们玩乎学也,在父母及我辈努力下实现了脱产。十月秋忙,细恐儿女的未来应为另番滋味与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