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别人淘汰的制材机,总是“毛病”一大堆。在那个年代能有这样一台机器就算不错了,大毛病三五天,小毛病天天有。这给工作带来了很大不便,有些备件要重新加工,而且要多备几套,还好!工副业队有铁匠炉,场部有修配厂,修配厂的活都是“二劳改”去跑,因为他是机械工程师,有些图纸要改进或更新。我的任务就是去铁匠炉加工一些粗糙的配件。
铁匠炉有二名“二劳改”,他们都是山东人,年龄和经历使他们对打铁非常精通,只要有样子,他们会丝毫不差地打出来,而且对工作相当认真。我是常客,当然也少不了要打几下。从拉风箱、锻铁、加热、到大锤、小锤几乎样样都能比划几下。
他们中间有一个是回民,他有一手宰杀牛羊的手艺,方圆几里的回民杀牛、杀羊都到他这里来,过年过节队里的牛羊自然也是他的事情。有时候也跟他学两手,用飞快的小刀剥皮更是一门技术:一张牛皮、羊皮剥出来要一个洞都不能有,而且皮上一点肉也不带,这是他的本事,我可不行,功夫不到家。牛肉、羊肉、心、肝等我们也能搞点吃,也不管他“混线不混线”,劳动了就应该有点收获。
制材的跑车底座卡子坏了,我跑到铁匠炉选材、加热、锻造、大锤、小锤打的叮当响,汗水流下来了,打了一个很成功。看到余下来的料和卡子相近,就想再打一个备用。可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我举起大锤向下用力时,大锤的锤头飞了出来,由于惯力,我的手背打在了铁板上,顿时鲜血直流,手背肿了起来。
徐华与我跑到卫生院,她急的哭了。卫生院讲骨头断了,要我们去县里医院接骨头。两个小时的火车赶到县医院天已经黑了。诊断为右手掌骨第四节开放性骨折,伴有游离碎骨。手肿的像馒头,钻心的痛,清创、消炎、复位、缝合,一直搞到后半夜,还要入院观察几天。
医院,这个熟悉的地方,从小生活的地方,父亲、哥哥、姐姐工作的地方。但一生中我还是第一次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