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年迈了,老屋走了,它在现代机器的轰鸣下,扬起一片尘土,倒塌在矗立了半个多世纪的黄土地上。
我没有听到它撕心裂肺的声音,却看到它心满意足的安然,我想它定是陪了母亲去的,在母亲离世的一周后,在无人在享有它的那刻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走得圆满。
老屋小的时候很漂亮,奶白色的外衣,那种白泛着光,晶莹剔透。深黑色的门把它装点的格外醒目,褐色的门槛就是它深沉的写照。
随着时光流逝,老屋慢慢陈旧了,白衣慢慢脱了皮,墙身有了一道道裂痕,母亲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每逢年关,母亲总会给我一把大扫帚,搬来梯子,我爬上去,把老屋的角角落落清扫得干干净净,蜘蛛网在我的扫帚家打转,徘徊,随机离开墙面,那时像做了什么大事一样,会朝着母亲喊:“没有我帮忙,不行吧!”母亲正忙着给白灰掺水拌好,用滚刷刷墙体,用粘满白灰的手一扬,“你最能干,快去,给我活白灰。”我就会屁颠屁颠跑去搭把手,我们把老屋刷的白白净净,刷完后墙体散发着淡淡的的白灰味,还有年将至的味道,如今每逢过年,我的脑海中总放映着那时的场景,回味着老屋身体散发的淡淡白灰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