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7-16家之殇(系列四)

        印象中太爷爷四肢修长,身形清瘦。给人一种清冷的模样,总穿着深色的大褂,拄着一个拐杖,表情严肃不太说话。太奶奶半身不遂,常年躺在炕上。

        记得小时候,我和三叔家的三姐、表弟和姑姑家的两个堂弟一起去太爷爷家串门。我们喊道:“太爷爷、太奶奶(太姥爷、太姥姥)”。太爷爷、太奶奶不怎么答话。太奶奶指了指放上墙上的箱子。太爷爷就站起来把东西拿下来。已经记不得是什么东西了。只记得,太爷爷只把这个好吃的递给三叔家的表弟。因为表弟是家里的唯一长孙。我们其他的小孩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没人理。太爷爷拉着表弟表示关心。回去之后,我们都有点蔫蔫的。姑姑家的2个堂弟和姑姑讲了情况,说以后都不想再去了。

        后来,我们也几乎真的不再去过太爷爷家了。奶奶去世后一年多,的样子,传来了太奶奶去世的消息。太奶奶的葬礼是我印象中幼时所参加的最隆重的葬礼。灵堂设在院子里,刚刚进院子里,就见到用白色的纸花装点的棺材,灵棚上也满是白色或者彩色的纸花,还有纸扎的小人,以及其他祭奠的物品。院子乌压压地跪满了人。姑姑带着2位堂弟和我一起过来的。我们都头带白色布条,身披麻布。过了一会,基本上来参加祭奠的小辈们都到齐了。村中有声望的长辈,站在那里,主持祭奠仪式。丧乐也一直在奏着。那位长辈讲了一番话之后,喊了一声:“哭!”。于是,周围的人,纷纷地哭起来了。我有些发愣,看着四周深深低头,肩膀抖动,哭丧的一大群孝子贤孙,觉得很陌生。姑姑看到我,赶紧把我的头摁下来,小声对我说:“哭,快哭,今天一定要哭才行。”我的内心升不起半点悲伤,又没有太多的感情,只能随着大家的声音,抽搐身体,发出哭泣的声音。然而,竟然也真的掉了眼泪下来。

        太奶奶葬礼的时候,太爷爷生了病。葬礼结束的时候,见到了他。他的精神好像一下子萎靡了不少,原本就很沉默,那个时刻就像石头一样。

       不到一年左右的时间,老家传来消息,太爷爷也去世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那个葬礼我没有参加。据其他长辈说,太爷爷去世后,按照他的遗嘱与太奶奶同葬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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