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里的破绽与暗处的眼睛。下午考数学前，温倩去储物柜拿准考证。打开柜门的瞬间，她愣住了——语文书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翻开的那一页，正是她早上夹准考证的地方，可里面空空如也。
“怎么会……”她的手指在书页间反复摩挲，指腹能摸到纸张被硬物压过的痕迹。难道早上是自己记错了？准考证其实一直带在身上？
“别慌。”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是考务办公室的那个监考老师，她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我们查了储物柜区域的监控，你早上八点十五分确实把准考证夹在语文书里放进去了。八点四十分，有个穿保洁服的女人打开了你的柜子，拿走了准考证，十分钟后又放了回去——但放回去的，可能不是原来那张。”
温倩看着平板上的监控画面：那个保洁女人戴着口罩和帽子，动作麻利地用万能钥匙打开柜门，翻出语文书，抽出准考证后迅速离开。她的右手腕上，隐约露出一截红绳。
“是她！”温倩的声音发紧，“她跟考场里的女孩是一伙的！她们先偷走我的准考证，再让那个女孩拿着假的进考场，想等我考完试，用我的名字和成绩顶替！”
监考老师点了点头：“我们比对了两张准考证，你贴在卷子上的那张，防伪水印有问题，是伪造的。真正的准考证，应该是被那个保洁员放回去了，但她可能动了手脚，比如记下了你的考号和座位信息。”
温倩的心沉了下去：“那她们还会再来吗？”
“我们已经加强了安保，所有考场都增加了监考人员，储物柜也换了新锁。”监考老师把平板电脑收好，“放心去考试吧，这次不会再有人能靠近你了。”
数学考试开始后，温倩格外警惕。她频频看向最后一排，那里空着，再也没有那个低马尾的身影。可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像藤蔓一样缠得她喘不过气。
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三角函数、立体几何、概率统计……这些熟悉的题型此刻却变得陌生，那个女孩的背影、红绳手链、保洁员的动作，在她脑海里反复闪现。
“唰唰”的笔尖摩擦声中，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笔掉在了地上。
她猛地回头，看到斜后方的男生正弯腰捡笔，而他的手腕上，赫然戴着一串红绳手链——只是比早上那个女孩的粗了一些。
男生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冲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温倩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原来不止一个人，她们是一群人，像一张网，悄悄撒在考场里，等着她掉进陷阱。
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继续答题。但这一次，她的笔尖不再颤抖。她想起妈妈说过，她出生那天，难产了很久，医生说她是靠着一股“非要出来看看”的劲才挺过来的。
十二年寒窗，无数个挑灯夜读的夜晚，她靠的从来不是运气，是这股不肯认输、不肯被替代的劲。
交卷时，她特意把草稿纸也一并交了上去，上面除了演算过程，还写着那个戴红绳手链的男生的座位号。她知道，这场战争还没结束，但她不会退缩。
走出考场，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李娟跑过来，手里拿着瓶冰镇可乐：“我刚才看到好几个警察在考点门口，说是在查那个假考生呢！”
温倩接过可乐，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浇灭了些许燥热。她抬头看向教学楼的窗户，每个窗口都亮着灯，像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这场公平与作弊的较量。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