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男孩,顶着风霜,行走四里多路,上学,头上的霜形成冰雕,被拍照,传到网上,感动着千千万万个人。
网络时代,信息发达,每个人都可以直播新闻。传一张照片,配一段话,“冰雪男孩”成了网红,引起很多爱心人士的关爱,慰问,赞助。
生活在好时代,每个人都在谋求幸福。“冰雪男孩”觉得上学很开心,吃点苦,受点冻很正常,没有痛苦的表情。
这让我想起自己小时候,家在农村,从家到学校三里多路,凹凸不平的羊肠小道。冬天,夜长。早上,起床,自己做一碗饭吃饱。天刚蒙蒙亮,同村的几个学生一起,哟喝着,蹦蹦跳跳去上学。
上一天的课,直到下午四点半,放学,肚子饿得饥饧辘辘,跑回家。中午家里的饭留在锅里,烧一把火,热热,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吃完饭,要么去砍柴,要么放牛,寻猪草。总之,农活很多,大人都安排好的。老师知道情况,从来不布置家庭作业,所有作业都在学校完成。我们都很珍惜上学的时光,下课了,也埋头看书。学校是学习知识的地方,是灵魂的安置地。
尤其,冬天,进九后,天寒地冻,风似刀片,割在脸上,生生地痛。我的手,脸,耳朵每年冻坏,先是红硬块,肿痛。晚上,被窝里暖热后,奇痒无比,忍不住地挠。奶奶总是说,别挠,抓破了,会流脓,流血,破相。只有拼命地忍着,这份寒冬的“吻”。
我们常常用旧了的饭钵子,钻两个窟窿,栓一根铁丝,拧紧两端,一个简易的火盆就延生了。早上装满炭,走时将灶里的明火放到炭上面,一边上学,一边甩胳膊,风呼呼的响,火苗越燃越旺。这样冻僵的小手,烤着火,很温暖,很幸福。
学校没有阻止学生带着小火盆上学,确实太冷了,滴水成冰的时节。教室里有四个窗户,玻璃被冻炸裂,老师一次又一次用报纸糊住,减少寒冷的袭击。
小火盆安静地放在课桌下面,聚精会神地上课。一节课下来,有的火盆火要熄灭,同学们到操场上,用力地甩火盆,给火盆输些氧气,这样,火又重新燃起来。
有一次,同桌下课,经过甩火盆的同学,已燃着的火炭不小心飞了出来,掉进同桌的衣服里,同桌惊慌失措,边哭边喊。老师讯速地赶了过来,解开同桌的衣服,搜出了那枚炭。由于穿着棉袄,半天没弄出来,同桌胸脯上,被炭烧离了皮。老师罚惩甩炭火的同学,给同桌买了消炎和涂抹的药。同桌在家修养了一个星期,才来上学。
最严重的一回,是一位十二岁的鸣风,一个人提着火盆,上学。可能是火要灭,不停地用嘴去吹,并且大声地喊着,后面的同学走快点。她站在山顶上,背靠着电线杆,四周都是枯萎的野草。等待同学的时间,用力地甩着火盆,火盆在她右手上,飞快地转圈,一个圆一个圆地旋转着。火炭在旋转途中遗落了不少,刚好,刮了一阵猛烈的风,火炭随风烧着了野草,野草火势漫天燃烧着。
鸣风开始,用力去踩火苗,希望把火踩灭。路上的同学,地里的乡邻大声地喊着,鸣风,快跑,快跑,你不要命了。当鸣风意识到危险时,四周的火已烧起来了,往哪跑,都是熊熊的火苗。鸣风哭着,喊着妈妈,妈妈,救我!悲泣的声音,在大山里回荡着!
附近的居民自发地挑着水桶,端着盆,往鸣风哪儿赶。可惜,风太大,眼睁睁地看着鸣风浑身着了火,声撕力竭地哭喊着,鸣风的父母的踉踉跄跄地哭喊着,让鸣风顺地滚。距离太遥远了,当大伙气喘息息赶到时,鸣风烧成了黑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鸣风的父母哭得死去活来,整面山的野草都被燃着,乡亲们扑灭了火,却没能救下鸣风。大山悲痛地呜咽着,汉江河里的水哭得没有了眼泪,干燥的空气,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从那以后,学校禁止,拿火盆。安全无小事,关系你,我,她。
鸣风用生命给我们上了一堂安全知识课,代价太沉重了。鲜花一般地年龄,还未开放,就永远地失去了。
我想,还有很多很多贫穷的地方,孩子们上学艰难,只是没有被发现,被报道而己。能够上学,是件很幸福的事,哪怕被冻破了手,脸。
学校承载着孩子们的希望,用知识改变着命运,用努力改变着人生!
愿所有的“冰雪男孩”,“冰雪女孩”都托起人生的梦想,在人生的轨迹上,绽放出生命最炫丽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