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坐着看书的时候,我抬眼被纱窗脚的螺丝钉恶心到了。那种恶心直击我心脏表层的肌肉里。
我看它白银色不大不小的隆起来的圆弧,中间有一道丑陋的黑褐色划痕。
我看它像昨晚我吃的荔枝,那荔枝后来被我机械地塞进嘴里,渐渐泛着吐味。
可是它像在闷热房间里放久的荔枝,失了一半水分而变得皱巴巴的,摸上去一定和衰老的人肉一样。
它又变成了远距的龙眼肉。特别难吃,毫无油分但让人难以下咽的那种。
我真是克制不住自己转动的脑壳,和已经将那几颗隆起的银白色的圆坨坨的但又不十分饱满的东西从纱窗上摘下,思维中依次带着那软得破烂的表层安在我胳膊上。
天呐噜,它们简直像六个被挑破了的水泡,但脓水又只挤出来了一点的那种。
那每个小圆弧中间漆黑的一道,就像长了眼睛的水泡,死鱼的被煮了的眼睛,过夜了的龙眼,六个一起看着我。
我拉上了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