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檀拉米斯瓦尔马哈拉奇《核心教导》之一

悉檀拉米斯瓦尔马哈拉奇《核心教导》之一

真实存在(THE REALITY)


真实存在是“独存”的唯一单体,没有“两个”,没有其它。可是,这独一实存,为什么又显现出这样一个宇宙呢?这就好像黄金首饰,虽然各式各样的形态数不胜数,有手镯,脚环,项链...等等不同的名称,不同的类型样式,但除了“黄金”之外,并没有第二种实质的存在。因此,以真实存在的“根本本质”而言,所有黄金首饰所呈现出的“形态和名称”,全都不是真实存在的“黄金”本身,这些“形态和名称”全都是“可变-可转换的”。无论它们“变换”为多少形态,无论对每一种“变换”出来的形态赋予多少名字,那“本质的真实存在”不是别的,还是“黄金”,这“本质存在”是恒常不变的。那“可变的”形态和名称,对于“恒常不变”的真实本质存在“黄金”来说是无足轻重,无关紧要的,而且这些表面形态的变换,也不是真实的黄金本身。


无论什么样式的黄金首饰,其形态和名称以及类型,全都是“可变”的,但黄金本质是恒常不变的。木质的椅子虽然有款式和大小的不同,但其本质只是木头。同样的,不变的“真实本质存在”是普遍同一的,除了这永恒不变的本质真实存在之外,其余所有事物都是“概念化”的模型,形态和名称。“我”也是一个概念化的表面形式和名称,必须被彻底堪查。调查质询“我”,认清“真实本质存在”,就是吠檀多的整体目标。


就像日食那样,“月亮”纯粹只是暂时遮挡太阳。月亮从未真的触及过太阳,太阳也从未被“月亮”侵入过,没有任何接触。真实存在就如同“太阳”,是一个自发光的恒常体,那月亮如同模式形态名称,概念化的心智,那“我”概念,忽然遮住“太阳”,但那只是暂时的,月亮本身就不断的变化,一瞬间遮蔽了永在照耀的“真实存在”,然而即刻就开始消退。这“我”也不可能真的触及侵入过永恒照耀的“真实存在”。


当“个体自我是固有实存”的观念消失,那就是“认清根本事实”的签名。“个体自我”不是真实存在,只不过呈现成这样一个“我”现象。所有一切事物都是知觉意识活动。现象“我”去宣称“我”是真实存在,这是毫无道理的。出生和死亡,属于这个“我”现象。五种基本元素也即意识,它们原本如此,只不过那充满了欲求和愿望的“微妙组合体”自称为“我”---它最终不得不走向死亡。当某人告诉我们,某人逝世了,这意思就是指,那“名称”死掉了。就因为他生显,所以他死灭。“你是某某个体实存的人”---请从你的内心观念中,彻底破拆这看法。那只是一种知觉体验的印象关联,一种“记忆关联上的知识”。他宣称“我是一个正在经历种种体验的人”,这依然停留在错觉妄想里,就好比月亮遮挡太阳的“日食”。


是肌肉把手举起来的,但你宣称“我”举的。是眼睛收到光色,可你宣称“我”在看。是鼻子闻到气味,可你宣称“我”在闻。这一切都是本体本能的整体力量,然而你却宣称“我做的”。那推动能力归于真实存在的本质本性本能---那上帝。妄称“我”的个体观念,一个想法,还能是什么?在上帝的宏伟宫殿里没有它的位置,然而一旦允许它进入宫殿,它谋逆篡位,宣称它自己真实存在。不过,经过一些调查质询,这“个体自我”的真实存在性很容易被证伪。于是真正的上帝复位。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件事....极大的轻松和幸福。如果有两个上帝,那就只有痛苦煎熬。唯有独一上帝,“不二”就是至福。


一个有志的人,总会面对同一问题:“我应该继续照顾我的家人,还是应该全都舍弃?”  一个人,抛家舍业,还是照料家人,那都毫无利益和重要性。脖子上戴着圣洁的花环,然而心中却激荡着愤怒和怨气,那是毫无意义的。如果某人不专注于他内在本质本性,没驻守于他的本来面目,那么,即使穿着赭黄色的法衣道袍,又有什么意义呢?那些草木,那些老虎,那些飞禽走兽们,它们也没去照料全家,这能意味着它们全都变成圣贤了吗?如果某人不专注于他内在的本质本性,没驻守于他的本来面目,这些表面的玩意儿,还有任何意义吗?人要警醒。客体对象化的知识都会被证伪。西方科学就是不断的证明某种理论是不真实的。“我们在世界上能掌控所有事物”---这看法,它自己就会显露出它本身的虚伪,于此同时,“真相”一直被认为是说不清,道不明,难以置信。


如果某人内心,不是普遍同一的“整体感”,不是超脱于“个体”的,那又有什么用呢?观看的姿态必须转变。一定要弄明白,这一切“连续变动不停的,表显的尘世现实”是暂时的,虚拟的,是浩瀚壮阔而又辉煌的一场戏剧秀。在某人内心一定要超脱于“个体自我”。一旦某人领悟到如何不去卷入,或者领悟到如何去“看破和弃绝”,那么他随后就会获得亲身感受和体验(正受)。无论在怎样的境遇中,无论处在怎样的状况局面里,他都肯定是超然的,冷静的,即便刀刃放在脖子上,也一样心安和超脱。照你喜欢的,你甘愿的方式去生活,然而内心是弃绝的,是彻底透破一切假相的。


某人可能穿金戴银,浑身珠光宝气,穿着昂贵的服装,然而在他的一生却难以奢望去体验到“安然轻松和满足”。一个人生来富贵荣华,却可能从未得到过“内心的平静与安宁”。如果某人认为“我是这身体”,那么他讨论的也就只是这身体。是鲜花,它就自然自发地吐露着芬芳。就算你在人间,你也要保持“不在人间”的心态。


真实存在是全然同一的,事实是全然平等的,不论它是平淡单调的,还是一大片森林。如果黄金不存在,任何首饰怎么可能在?同样的,如果[你]不存在,任何世俗事物也不存在。按照你喜欢,你情愿的方式去生活,只不过“转变”你观看事物的姿态和看法。然后,一切就都自然而然整体和谐了。你也许吃的是被净化的食物,但是你打算怎么去净化你的心灵?你必须朝着事实真相,去认识到“一切被知觉到的对象都不真实”,你的“个体自我实存”的观念一定要破拆,勘察它的虚伪。随后你才真正如实的面对事实,坦然的接受事实。


真实唯存,再无别物。必须改变的只是一个人的心态---“观看姿态”。这就是指“弃绝和超脱”。在深眠中没有世界,没有“我,人,众生”,也没有苦乐,欲求和烦恼;深眠中,皇帝和乞丐是全等全同的。如果在你深眠中,你与世长辞,你感受到多少幸福和快乐?在深眠中,你根本不需要一个尘世,一套房子,一个工作,一位妻子。在彼岸,无依独存,这独一独存就是全部至福。当你觉得,有一大堆事情必须是“你去做的”,你就立刻变得烦恼和悲苦。如果没有任何事情必须是“你去做的”,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令你焦虑担忧的呢?所以,完全放松吧!一个有责任义务,必须去执行的家伙,就是一个苦工。即便他是国王,即便他是上帝,他还是“苦劳工”,不得不干活儿。圣贤们必定显露出慈悲同情。那“无欲无求”的人就是众神之神。至少会有一次,处在“无欲无求”状态。只有当你戏弄这世界,感到这世界荒诞不真实,完全是幻象的时候,这“无欲无求,无所得无所失”才可能发生。


不把这世界当回事,不介意它,而是驻守在本质本性,本来面目。一切可感知到的对象都不真实。一旦你就是这看法本身,你就透破了。然后你就有许可权去如你所愿的生活,随心所愿,自由自在。某人发现地不平就不能跳舞,可是某人渴望了解真相,渴望获得真实本质本性的知识,却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得到了。


如果你很忙碌,那就把你的心和真实本质等同看,把那工作等同于本分任务去履行。于是那任务也就和真实本质相当相称。那智力就必然变形,使得那本分任务完成。内心宣布:我是罗摩[整体意识]。于是无论你做什么,都和意识相当相称。“我”是如此这般的“一个人”---弃绝这观念就和普遍遍满的整体宇宙相称。


这个“我”....是谁?(Who is this "I" ?)


从前,有一位“不受欢迎”的人,居住在一个叫做“暗黑”(Darkness)的城市。尽管他可以在“大法院”中建立某个“自定义”(习惯定制Custom),但是除非它盖上“出入通道”的标志印章 "Gomaji Ganesh" ["The Brass Door"] ,否则没有任何命令(order)或者文档(document)被承认和接受为“合法”(legal)。只要某个“文档”被盖上这种标志图章之后,城市中的所有管理部门就都接受和承认其“合法性”。这个处置手续已持续了很长时间,因此这标志印章的合法性,在“暗黑”之城已经变的根深蒂固。没人去质询和查验这通道印章是谁盖的。


*Brass:为了“实施或执行某重要任务”的目的,去组织某一组合团体的牵头者(某委员会或者某部门)。


*door: 通道,出入口


*Ganesh:湿婆的象头儿子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常常发生的情况是,法院里某个案件,引用为证据的某一重要文档,并没有加盖“任务出入通道”标志,尽管按照普通处置程序,这文档是完全合法的,但就因为没有这“印章”,所以依然不被接受和承认为“合法”的证据。此时,一个勇敢无畏的诉讼当事人,在法官面前出示了论据,证明这重要文档是完美无瑕的有效文档,因为它上面有相关的所有政府官员的全部签名。他论辩称:“如果这文档,没有“印章”,却以别的方式证明它具有完全合法性,那么,为什么这份文档就不能被承认和接受?为什么非要加盖“任务通道”标志?” 就这样,他质疑这印章本身的“合法必要性”,结果,这“印章标志”的合法必要性就形成了一个质疑性的争议。


于是法官出于“好奇心”,对这种加盖“任务通道”印章的处置程序,进行了一番深入细致的调查。当调查完成时,所有证据都表明,“毫无能力和资格”的某“个人”,窃取了对政府的管理权,他把他自己的“印章”塞入政府,然而所有政府官员,都因为这个加盖“任务通道标志”的传统惯例,盲目的追随这个窃贼。事实上,这个家伙是无足轻重,微不足道的,它在任何领域都毫无能力和权威。自从法院宣判其无效之后,就没必要去描述这种凭借子虚乌有的“印章”来窃取统治权的事情,因为这事情看上去,太荒谬可笑了。


和这比喻一样的道理,我们也应该调查这个“我”是什么,深入调查它以“我”和“我的”是如何插手统治所有每一件事物的,就好像这“任务通行”印章的故事。


比如,花环是由“线绳”和“花朵”组合而成的。两样东西组合在一起,形成第三方事物。“花环”这个名,它的父母就是“线绳”和“花朵”。这两样东西接触结合,就导致了第三方事物---“花环”呈现。一旦“花环”出现,线绳和花朵,这两个名字就被遮蔽掉,好像消失了。


“花环”本身被“突出性”的显露,这“高亮”的显现,它把组合它的“线绳和花朵”给掩蔽掉了,于是“线绳和花朵”两个名字貌似消失了,产生一个新的名字“花环”,接着“花环”竟然自称“我”,而“线绳和花朵”都被识别为属于花环本身,被盖上标签印章---“我的”。之后,就以此时新的名字“花环”,进一步发生后续的种种行为活动和作用。




因为“土”和“水”接触结合,“泥”产生,随之“土”和“水”都被第三方高亮呈现的“泥”给淹没,貌似“土”和“水”消失似的。“泥”自称“我”。进而,这“泥”把石料,砖头和工匠,组织到一起,又形成第三方事物“一堵墙”,它呈现在眼前。然而于此同时组成它的“石料,砖头,工匠”就从我们视野里消失了一样。




通过信息的“通知”和“掩蔽/不通知”的传送表达方式,一种被称之为“知识智力”的古怪东西就被建立起来了,并且以此“交互通讯”,就浮显出“世界”。黄金和金匠在一起,产生了具有某一特定具体形式外观的第三方“事物”,这东西就开始以“首饰”的名,持续不断地诱惑着我们的眼睛。于此同时,黄金和金匠,这两样就被遮蔽忽略掉了。“纯金”是否真的内在具有一个“首饰”本质?事实上,如果某人穷追不舍的去调查,他就会认识到,除了纯金就是纯金,内在根本不具有什么“首饰”本质。如果我们请金匠去打造某样首饰,可又不让他接触任何黄金,那金匠还能打造什么呢?事实上,那种叫做“首饰”的东西也就烟消云散,不知道在哪里了。




同样的,由于“梵”和“玛雅”(幻想力)的接合,这窃贼“我”就登场了,仰着头,得意洋洋的哼唱着自诩自大的“我”。这“我”遮蔽掉了“梵”和“幻想力”。然而实际上,不孕妇女“幻想力”的儿子“我”,从未真实的存在过,但却试图在这并不真实存在的“世界”里去建立永恒的,无条件的“最高君主统治权”。如果我们审视这“我”的父母,很明显,父母不可能有这种“意图”。孩子的母亲是“玛雅”(幻化)它并不真实实体存在。从这“玛雅”的子宫里,显现出了“我”,并且自诩“是由纯真实体出生”。可是那真实实体存在毫无“性别”,甚至根本没主张过:要去霸占“技能技艺”的原创知识产权,以及所有权,做者权。




以上述的比喻和形容,我们就明白,这生命活动现象上的“我”,只不过是“名词”,一个代词。在他四处游荡期间,他广播他自称的名字“我”,并且宣称:“我聪明,我正确,我伟大”。这家伙,这个盗贼,已经忽略掉,他是怎么冒出来的了。他开始把他自己赞美打扮成独一实体的“我”。他就好像一只闭着眼睛正在舔舐牛奶的猫咪,完全没知觉到一根棍子,那棍子即将砸在它背上,即将暴打它。只要他认为他拥有某种权力,或者说决策特权,他就必然承担着伴随“权力”的责任,他就必须承担“决策”的无限无穷后果(棍子)。只要我宣称“我是这种行为的做者”,那么我就必须承担这样一种行为作用,它后续所产生的无穷无限后果。某一行为作用的一切后果都被绑定在这行为作用本身,所以必定享受或者忍受它连贯的全部结果。


事实真相是,这“我”根本就不真实存在。“整体”的做者权,“全一体”的原创知识产权,是容纳于“真实存在”内的。那不变恒常的“真实存在”是如此智慧,此刻“他”发现,做者的某种成就感呈现为“我做了它”,“他”把这“行为作用”的责任,全都扣在“我”头上,然而“他”却始终超脱事外,始终不受影响。“他”把生死之轮的命运旋转,都甩给了可怜的“我”。


如同上面提到的“花环”的例子,花环是由线绳和花朵相互结合组成的,当“花环”逐步萎缩干瘪时,没人说是“花朵”干瘪了。每个人都说,是“花环”干瘪了。当那“线绳”突然断裂的时候,每个人都说是那“花环”散架崩坏了。这就是说,那本原事物的“做者原创”被强加在了第三方“组合而生”的事物上,使得该组合而生的第三方事物“自诩自负自大”。同样的道理,一连串悲惨不幸,正敲击着----根本不真实存在的这个“我”。如果某人想要松脱这煎熬之苦,那么他就必须看透这“我”,看破它的虚假。在松脱和释放之前,我们要找出这“我”的藏身之处。一旦我们找到它,它就破灭消失。


每个人都开始去搜查这“我”,只要热心专注的搜查它,就能够找到它藏身的地方。这“我”绝不会在我们之外找到。在每个“人类”内在,这“我”,或者这“个体自我”观念的---“我的”以及“产权”概念,膨胀的都快要外溢了。基于这“个体自我”观念下的所有权概念---“我的”,基于这观念,所有尘世中的行为活动正在持续不断的躁动熙攘着。“我的能力,我的作用,我的行为”---这种假设,已经被所有人类接受为理所当然,不需证明的“公理”,可在事实真相上,这所有一切全部的功能,作用和行为活动持续不断的“整体”自然自发运转,毫无疑问是完全不需要“个体自我”感的。我们以后会领悟到,一切就是这样完全自发自然的整体发生,整体运转,无须任何“个体自我”概念感,但就目前而言,我们还得深入调查这“我”和“我的”概念感。为了成功的把这个“我”调查清楚,我们首先审视我们表象上粗大的物质身体,这身体已经变成了我们最挚爱的东西。在分析它之后,让我们审视,在这个身体里是否真的居住着这样一个真实存在的“我”。


粗重身(gross body)


物质粗重身是什么呢?由各种组合要素或者组合部件整体集合而成,诸如手,脚,眼,耳,鼻,口,等等....我们把全部这些零部件的“配置组合现象”称之为“身体”。从这一堆零部件之中,让我们找找看,究竟那个部分是“我”。如果某人说“手是我”,那么即便手砍掉了,也没人会说“我被砍死了或者被丢弃了”。假如某人说眼睛是我,那么即便眼睛瞎了,也没人会说“我完蛋了或者我消失了”。心肝脾胃肾,体液毛发和皮肤,没人会宣称这其中任何一个部分是“我”。相反,人们会说“我的”手被切除了,“我的”眼睛已经瞎了,“我的”肠胃罢工了。所有这些配置零件都被宣称为“我的”,并且不仅仅是组合身体的各个零部件被称之为“我的”,即便是这组合的整体---这“身体”---也被称之为“我的”。注意了,此时这“我”却并不是组成这身体“不可或缺”的构成部件。这个“我”根本不存在于身体上的任何部分也不存在于身体的组合整体,根本不存在的“我”,竟然宣称这组合整体以及其中各个组成部分,都是“我的”。


“我”不在其中的地方,那地方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被称之为“我的”。你不可能存在于“邻居家”里。比如说,你跑去莱奥家里,他是你的邻居,然后你宣称:我是莱奥阁下本人,他的妻子就是“我的”!然后你就和莱奥的老婆套近乎,说她就是属于“你的”,此时莱奥阁下的大手就会立刻抚过你的脖子和脸,啪!大耳光,给你留下粉红色的印痕,然后你会得到一阵剧痛,并且突然醒悟到,“我”不是莱奥!他的妻子也不是“我的”。同样的,在这个身体上,根本追查不到“我”,那又怎么能把身体以及身体的所有组成部分,身体的活动,身体的种种特征,嗜好,性情,以及种种活动变化倾向,全都宣称为:属于“我”的?如果你依然不醒悟,持续一口咬定身体以及身体有关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首先想想后果“大耳光---暴揍---剧痛”,然后问你自己,是不是真有必要去霸占和掌控根本不属于“你的”东西,真有必要抢占什么吗?审视一下这番思考的结果。


我们每天都会看到,所有人类的状态,都只是把这“身体”当成他们本身一样,无微不至,细心照料和关切着,一切行为都围绕着照料这个身体。人类已经完全忘记了他真正的本质身份,甚至已经不愿意去了解他真正是谁。


在身体上无法找到“我”。身体也不可能被称之为“我的”。


那么身体到底是属于谁的?谁是这身体的真正“领主”?


五种基本元素---地,水,火,风,空(以太)---拥有这身体的合法产权。在这个身体崩溃倒闭时,五种基本元素就从中收回了它们各自拥有的比例股份,然后这身体就被破产清算,被销毁。五大元素各自比例出资组合成这个身体,而一旦它们撤资,那就根本没有“身体”这种东西留存了。


因此,“我”不是这身体,不在身体里,这身体也不属于“我”。这身体不可能支持“我”的自大傲慢,不支持“个体自我”的自尊和荣耀,于此同时,“我”也不可能支持和维护与这身体有关的,与这身体相接触的所有“关联关系”,也不可能与---发生在身体上的,诸如“出生和死亡”,“七情和六欲”...等等有关。所有这些都不可能归属于“我”,不可能成为“我的”!这身体,可以处在婴儿状态,或者青年,老年状态,这身体或者黝黑,或者白皙,或者美丽,或者丑陋,这身体可以患有某种疾病,它可以单纯的四处游荡,可以跑去某个圣地来一场朝圣之旅,它可以处在“三摩地”状态,呆若木鸡。上述所有这些姿态,条件反射,特性,特征,变化变异,各种改变和转化现象,都全部归属于这“身体”本身,这一切全都和“我”是无关的,完全脱钩的。所有的身体都不属于“我”,都和“我”无关,那么身体漂亮矫健,还是丑陋病弱,这些彼此的对比还有任何意义吗?如果某人的宝贝孩子给夭折了,我们不会顿足捶胸的悲痛,可是如果我们丢失了一双老旧拖鞋,这点小事儿都可以让我们懊恼半天。


这就是因为“我的”,一种强烈的“产权/权力”丧失感所导致的。“我”强烈的抓住“权力”不放,然而“我”根本不存在。别人因为孩子夭折痛苦,我们不会痛苦,因为我们并没同样的感受到,那孩子是“我的”,没有他人那种“产权”或者“我的”。一旦某人了解到,某件东西不是“我的”,那是属于“别人的”,他就会立刻变得如释重负,超脱甚至冷漠起来,并且慢慢地甚至开始嘲笑和鄙视那个“别人”。


身体,属于“别人”,归属于“五种基本元素”,了解这事实,这身体就被弃绝,断绝关系。一旦我们彻底认清了,这身体不是“我的”,它完全是“别人”的舞台道具,那么无论这身体是什么样的类型或者样态,它还怎么可能影响触动到我们呢?所以,醒醒吧!把这身体归还给它真正的所有者,让它自行其事。


当然,退离这身体,不是说,这身体必须被推到井里淹死,或者脖子上套上绳子给勒死。这身体根本就不是属于“你的”,凭什么你来处置呢?蓄意处置“他人”物品,想想后果!故意地,刻意毁灭身体,它一定会一次又一次的重生。这就是重生的一个条件因素。“退离”身体,指的是对“身体”事实真相,彻底了解清楚,清楚的知道了“身体”根本不属于“我”的。当它的产权被如实了解清楚---它属于五种基本元素----那么逗留其中,对身体饶有兴趣地“贪恋”就会衰退消失。拜托!这不是你的东西,你霸占着呢!于是这身体自动归还了。声明归还身体的产权,通过“有辨识的审视”就可以完成,这“产权”归还声明,就把一个人从“身体”(我/我的)完全释放出来。




身体是“我”,是“我的”---可事实上,它每天都会“脱开/休止/结算”(dissolution),每个人都知道,在“深眠”中,整个世界,包括我们的身体,都消失了。醒来之后,身体和世界又在时刻当前显现,如同深眠之前一样,然后所有的行为活动,所有功能运转就启动,一如往常。在死亡之后的“脱开/休止/清算”(dissolution)和这深眠中是一样的。


可以设想一下,有一条用橡胶制作的玩具蛇。只要某人没弄清楚这条蛇是橡胶制作的假蛇,他对这条假蛇就一直恐惧。只要他把这条假蛇当成真蛇,他就被吓得浑身颤抖。虽然在深眠中,蛇暂时消失了,但当醒来时,那蛇又再次显现在那儿。喝醉了,也会暂时忘记那蛇,但酒精的作用消失之后,那蛇还会再次显现。即便暂时躲开蛇,蛇没出现在视野内,可那“印象”依然留存在头脑中,故而对蛇的恐惧也就长期保持着。有效破掉恐惧,并使它不再复返的唯一办法,就是直接深入地去了解这条蛇。调查确知,那不过是橡胶作的,逼真无比的假蛇。恍然大悟的一瞬间,即便再看到这条蛇,也没有任何导致恐惧的动因了。同样的,当某人彻底的弄明白,确知这身体究竟是什么,那么即便这身体还活着,“我和我的”错觉,以及由此错觉形成的“自大自负”,也就全都消散了。自然就和这身体断绝认同了。当身体的认同断绝了,那么这确凿认知的人死亡时,就脱掉了“身体”的生死轮回现象。


微妙身(subtle body)


现在,我们将使用同样的分析筛查方法,在微妙身中搜查追踪“我”,看看在微妙身中,这个自称为“我”的盗贼能否被找到。我们首先来调查,微妙身是什么。这微妙身是由17位委员组合成的高级委员会---五个感官感知作为信息采集,还有五个委员专门负责处理五官采集来的信息,以便获得“见闻感知”,五个负责提供活力能量,再加上负责“记忆”的委员,负责“比对辨认和识别”的委员。无论这“委员会”颁布什么样的命令,都由具体委员会成员,调动所属的具体“工作部”负责实施完成,也就是这“粗重身”。这微妙身的“权力范围”是极为广泛的,所以那盗贼“我”就很可能藏身在这里,因为那盗贼,他强烈的酷爱着“权力和权威”。


当我们在这个委员会内展开我们的搜索和调查时,那“我”早已把“委员会”盖上了“我的”印章。在这里,无论找出来什么,都被盖上“我的”大印....“我的”五个感知委员,“我的”五个活力委员,“我的”记忆委员,“我的”对比辨识委员。然而,同样奇异的古怪是:这盗贼不是五官感知,不是记忆,不是对比辨识。这个“我”,它不是这委员会“整体”,也不是其中任何一位委员,可竟然它却宣称,“我”是全部这些委员和委员会的“所有权领主”。更荒谬的是,这个盗贼“我”,它从未在“委员会”露过面,也根本找不到它,看不见它本人的形象。在微妙身里,“我”并不存在。因此,就不可能把微妙身的整体以及任何部分,都宣称为“我的”。这很明显,微妙身委员会整体,以及组合委员会的17位委员,它们任何一个,都不可能是“我”,也不可能是“我的”。




综上所述,“我”显然不存在于微妙身中,它不可能被追踪到,既然如此,“我”又如何在微妙身中去维持“我”本身,又怎么可能主张:这微妙身是“我的”? 生死的种子,就是这微妙身,它本质就是“请求和向往”。如果这种子被“自性本质认知”的火焰烘培一下,就只需要烘培一次,虽然它经过烘培之后,看上去并没变化,但即便种下去,这种子也不可能再发芽了。


某种疑惑可能由此浮现,如果这粗重身和微妙身的关系认同都完全断绝,诸如“我”和“我的”,以及伴随在一起的“自大自负”姿态也全都消失了,这身体的所有行为活动就可能突然停止,或者它们会被有效的灭绝。这疑惑可以通过下面的比喻来解除。


设想一下,某个人把一样东西放到一个储藏柜里,同时在他的印象里,这东西是纯金的。但后来他仔细审视调查发现,这东西只不过是黄铜制品,虽然它了解到事实,但是他可以把这件东西还继续放在柜子里,也可以拿出来放在外面。他对这件东西的迷恋和热爱,可能瞬间消失,也可能变得非常小。这是个事实。同样的,如果断绝对身体的认同,不当成“我的”,这种“所有权”的自大自负,就会逐步地消退,然而这并不会丧失什么更多的东西。那看法和姿态改变了,谁在乎这身体呢?你会发展成这样一种释然超脱的态度,你会说:“无论不可避免的发生什么,让它发生!无论不可避免的消失什么,让它消失!”


可能有人会浮现这样的问题:“身体和心智的所有权,以及它所导致的“自大傲慢”也都消失了,认识到本质本性之后,尘世中的种种工作,任务职责是否依然要去执行,是否依然要尽本分?” 无上师,对此的回答是:“亲爱的!即便认清了”身体和头脑心智”完全无价值无意义之后,你仍然可以建立家庭并且生育孩子,只不过毫无“身体和头脑心智”的自大自负,并没把“身-心”视为“我”和“我的”。身体和心智能被看护照料的非常好。过去你什么工作,你可以继续尽职尽责。所有之前的有关职责任务,仍然能被专心致志的执行。”


怎么回事?好好审视下!有一位受雇来照料婴儿的护士,请仔细观察她的举止和态度。她精心护理着孩子,围着孩子转,孩子哭闹时,她抚慰他;孩子病了,她照管他恢复健康,这位护士精心呵护,仿佛孩子的亲生母亲一样。如果她喜欢这孩子,觉得孩子好可爱,她甚至会轻吻他。然而,在这全程精心护理过程之中,仿佛她是孩子的母亲,但她并不认为这孩子是“她的”,虽然不是自己生的,但她并没因此就讨厌孩子。尽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孩子,但只要孩子的父亲解雇了她,她就会立刻高高兴兴地收拾好她的物品离开这房子。现在她离开了,即便孩子长胖了,她也不会欣喜若狂,即便孩子因病夭折,她也不会悲痛万分。之所以有这样的态度,是因为她没觉得孩子是“我的”,毫无这种占有的感受。然而这不能说,由于没感受到“我的”,没宣称这孩子是属于“我的”,就说她没正确履行她的任务。


让我们列举另一个比喻。某代理人,打理着一份价值千万的资产。那代理人对这份资产,毫无“我”或者”我的”感受。虽然没有这种“所有权”认同,但是对他去打理资产的任务来说,却一点儿也不构成堵塞和妨碍。正相反,正因为没有这种“所有权”认同,反而让这位“代理人”一直高效的打理着委托人的资产。如果这任务没有被正确履行,那么“代理人”就可能要被“委托人”处罚了。可如果被代管的资产增值了,代理人也不会因此有多大的欣喜若狂。即便资产减值了,只要损失程度在“代理合同”的合法约定内,那么受托代理人也不会有多大悲伤懊恼,因为这“资产”并不真的属于代理人“所有”,那是别人的。只要资产委托给受托代理人,那么他的任务,仅仅只是按照“代理合同”的约定,去周密细致的代管。


简而言之,为了恰当合适的履行种种任务使命,“个体自我”认同感(ego), 属于“我”或者属于“我的”感受,那是毫无必要的,这些“所有权”的认同感受,在执行种种工作任务期间,根本就不是必须的。甚至我们可以说,这粗重身和微妙身组成了一个股份有限公司,这公司属于五种基本元素所有,这“身心”有限公司是“五大基本元素”授予某人的一份“委托授权”以及一套“信托”资产。作为一名“代理”,你按照“任务合约”尽可能以最佳状态和方式,专心致志的照管好这笔信托资本,使得它符合“合约要求”就足够了。这信托代理的任务,如果你逃避或者偷懒,你会因为“身-心”健康的委托经营上“亏本儿”,而承受“代理违约”的痛苦惩罚。


可如果受托代理人把委托人的资产照管的合乎“代理合同”的事先约定,那护士把孩子护理的很健康,那么他们会获得他们的应得的佣金和薪水作为回报。如果你专心致志的履行委托给你的种种“代理”任务,“身-心”运转处于健康状态,那么你就会收到“轻松,安宁和乐趣”作为回报。代理“身心”的种种任务委托,这些任务全都必须按照事先约定的“代理合同”完成,然而在代理过程中,完全不必有认同为“我”的感受,不必觉得这“身-心”是属于“我的”资产。因为没有这种“所有权”认同感,因此,这身体被养肥变胖,还是精干瘦小,它活着还是死掉,都不会有“兴高采烈”或者“嚎啕懊恼”,只是信托代理了什么任务,就去单纯的完成什么任务。单纯的尽“代理”的本分。


假如委托资产被代理人侵吞为“我的”,代理人把委托人的资产所有权盗为“己有”,完全霸占,这种侵权行为一定会突然“东窗事发”,代理人要么引咎自裁,自我了断,要么就进监狱蹲大牢。在这个类比上,把“身心”霸占为自己,以身心自居,就是忘记了“本质自性”的委托,这叫做“忘本”,或者说是谋杀“本质自性”。


通过上面的讨论,你可能已经明白了,身心平常的任务和活动,可以轻松的用一种和谐恰当的方式被运转执行,不需要“所有权”或者“我的”认同,完全不必有这样的身份认同感。这“微妙身”不属于你,它也一样是别人的财产。粗重身和微妙身,都是属于“五种基本元素”的财产。作为代理人,作为一名护士,在执行委托人所赋予的工作任务期间,不需要有任何“所有权”认同感,那不必是属于“你的”,产权是不是你的,丝毫不影响你的“代理”或者“护士”工作。






因果身(causal body)


如果我们归还对“粗重身”和“微妙身”的产权,声明归还给它们的真正领主。那么,我们依然还有一个问题必须找到答案,“我是谁”?或者说,“我在哪里?” 现在,我们进一步深入因果身。这因果身是什么呢?一旦我们来到这里,这里就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到处都是无边的黑暗!这蒙昧的黑暗,可能就是这“我”居住的城市?这里看上去,就是“我”的总司令部。这里看上去就是“我”的首都。有一种在这里找到“我”的愿望。在这里,貌似“我”已经放弃了他的“产权”要求。这盗贼---他同样不认为这无边黑暗是“我”,是“我的”。貌似在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能够被称之为“我的”。一切都是绝对的空寂。那“我”,它正在凄厉的大声哭喊着“我...我....我”.......似乎在这里,所有的粗重身和微妙身,全都静止不动了。他看上去是在玩自己找自己的“捉迷藏”游戏,以至于他可能弄不明白---到底是“谁”在找“我”。那“我”看上去在这里挖了一个黑暗的天坑,深不见底的黑洞,因此找寻“我”时,就可能掉进这个黑暗的深坑里,于是他害怕了,放弃了他的搜找。可是,亲爱的!别害怕!不要因为恐惧而停止。在长久稳固于这无边空寂的黑暗之后,一个声音轻柔的说:“我是这蒙昧无知的见证者”。突然,某种大无畏的勇气就喷涌出来了。哦,这贼就在附近某处观睹见证着蒙昧无知。这领悟迅疾出现,“我”是如此兴奋的找到了他自己。接受那“时刻当前的观睹见证”就是他,由此超越了"因果身",来到“超因果身”状态(Turiya)。“我”呐喊道:“般若即梵,觉知即梵,知晓那绝对存在就是最高知识”(Prajnanam Brahma)即便在“无知觉无体验”的因果身状态,也即“深眠”状态,这时刻当前的观睹见证--- “我”---依然观睹见证着这个“无知觉体验”的深眠现象。


梵(Brahman)


宣称“我”的这个“我”,就是事实上的时刻当前,永在当下观睹见证一切的“梵”(Brahman),具有本质的天然完全完整信息的“独一自在”。我并不只有本质的天然完整“信息”,我还被“见闻知觉”和“遮蔽无知”包裹覆盖着。并不是说,我天生就“见闻”或者“遮蔽”。在完整的[我]显现为“我”之后,“见闻知觉”和“遮蔽无知”继之而来,这个序列关系,似乎指向于,[我]是“有见闻和遮蔽无见闻”的创作者。故而,这个"见闻觉知"是[我]的儿子,而[我]是他的父亲,[我]作为父亲,不同于这“见闻觉知”。[我]超越“有见闻”和“无见闻”两者。


当我内在中发生这一连串的领悟时,“我即梵”的超因果身,作为一个“身”也开始逐步褪去,然后完全消失。随之[我]突然完全赤裸的裸露着,无须依靠任何东西,无须防护任何东西,完全圆满,永无竭尽。此时,不可能表达[我]是什么,不可能描述[我]是怎样的存在。如果想要描述它,就可能要说出所有一切字典里的所有一切字。只能把它描述为“它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你反复不断说出各种语言和句子,不论涌出什么样的意义,都可以当成“我”的部分描述。如果你还不明白,就把所有语言都扔一边儿,单纯沉入深深的寂静中去观看“我在”(观自在)。


THE  FOUR  BODIES  “四身”


对“我”的审视调查过程中,我们一步步的向内深入“四身”:粗重身,微妙身,因果身和超因果身,在阐述中只是浅显的给出了表述,深入去体会,完整的了解,才能够达成深厚的宁静。


这四身,是导向第五阶“永恒寂静”的四个阶梯。如果逐层而上,就肯定可以完成全部旅行,跳的太快就容易失去平衡,并且落回更低层面去。因此,完全了解一个身体之后,再去审视下一个身体。如果草率急于上行,就会引发大量的紊乱。在这紊乱中,“深眠”那条件作用状态下遮蔽的“不知觉,无体验”,它和“三摩地”一样,于是它们事实上的差别就会丢失,甚至就可能把有时间性的“深眠”状态误等于无时间性“无余三摩地”,可能把“未悟”错认成“悟”。


微妙身是一个“多感官,想法,思想,辨识,生命呼吸活力和内在感知架构”的组合体,它营造出一个虚拟的内心世界,在闭上眼睛之后,这内心世界就变得明显可见。在某些想法念头,突然闯入我们注意力范围之后,这微妙身实际上就是一个不同于外部而且很古怪的东西。粗重身的所有行为互动都遵循这个微妙身的指令。意志意愿/选择/决定,其内涵是“某事情是这样才对,是如此这般才匹配合适”;怀疑,其内涵是“某事情不是这样的,这样就不匹配,不合适”。这微妙身就是投射出倔强的“充满矛盾抗辩和争斗性想法”的一种知识信息类型,它的状态就是“错觉,假象和梦幻的舞台”。这个微妙身显示出的特性就是持续的“连续记忆”,并且记忆,以及记忆的储藏和维护,在这里成为主导性主流支配地位。


当一只脚稳固地站在下一台阶上,那么另一只脚才可以抬起来,然后也站上去,于是就完全离开了前一台阶。彻底了解以上对“微妙身”的阐述,那么某人就把一只脚稳固的踩在了这一阶梯上,然后某人通过实际审视和体悟,就把另一只脚,从粗重身中,完全迈上这个台阶。粗重身就被留在身后,但是他还得弃绝和粗重身的所有关联认同。这认知过程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每个人都只有两只脚,一只脚是“学习”,另一只脚是“把学到的间接知识,通过亲身实际审视和体悟转为直接体会,并逐步确证无疑”。当两脚都离开“粗重身”,稳固站在“微妙身”时,这意味着超越了“物质”身体。


当某人完全没有了对“粗重身”的所有权感,以及此身体认同所引发的“自大荣耀感”,就会抓住“微妙身”的所有权感,并以“微妙身”自大,宣称“我就只是这微妙身”,这意味着完全断绝“粗重身”,但却把“微妙身”接受等同为“我”/“我的”。那么,当某人完全来到这第二阶,由物质构成的粗重身,那低下卑微“个体自我”就被认清,并被感知为“非我”。此时“我”和这“物质身体”毫无任何瓜葛。这身体是胖,是瘦,是美,是丑,是老是病还是死,都非“我的”,这意味着,被认为是“我的”,仅仅只是“思想,思维智力,生命活力,知觉和我在”。宣称“我就只是这思想智性”。某人完全来到这个阶段,就对“物质身体”毫无挂碍,对物质身体的所有条件作用和条件反射活动都变得冷漠超脱,完全不在乎,也不介意了。


第三阶,超出“粗重身”和“微妙身”,就是“因果身”的“无知觉无体验”或者“什么都不知道”/遮蔽覆盖(not-knowing/ignorance)。这只是一个完全的“健忘和怠慢”状态,“黑暗幽冥”的品质特征,既没有安乐的想法,也没有粗重身和微妙身!在这个因果身状态对任何事情都没有知觉见闻。就好像深眠一样,但并不是深眠。了解这个状态是非常重要的。曾来到过这状态,然后返回日常清醒状态的那些人,就将其确切表达为“系统归零”感/“空无”感(principle of zero)---完全空无一物,正如它们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知觉体验也没有。这个指向就是西方哲学视角上的“不可知”状态(unknowable)。在这状态,所有的想法,念头,妄想,幻想和疑虑都被剥去了,被认为是超出知觉,先于“知觉”的状态(三摩地samadhi)以知觉专注于知觉本身的方式取得。一旦这个超越一切二元性的“空”被认清,某人宣称“今天我看到梵了”,这很容易导向虚假的满足感。(因为还带着一个“我”,我看,以及所看到的对象)


某人调伏头脑,沉静下来,下一念还没升起,在两念头之间的暂停和空白---在深眠开始以及清醒状态消失---介于两者之间的暂停周期---就是纯健忘状态(出现就即刻被忽略)。这状态被诸多经典描述为“自性的边缘”,或者“极乐的外膜”。所有动荡混乱的,彼此搏斗的,无可计数的思想念头波浪在这个“因果身”状态被中止了;也因此,它和其它两身体比较而言,第三身这里是“寂静安宁”的。在这里体验到空无知觉的宁静安乐,但这还不是终极宁静,也不是真实至福。一定要注意!所有天神(善念/正见),所有恶魔(恶念/偏见),以及所有人类的种种自然状态都在这“因果身”状态里,这因果身是以健忘的形式所构成的“世间万物构成条件和原因的因果体”。


这因果身的主要特征就是去忘却一切,忽略一切。除非某人完全忽略一切,把一切暂时挂起,否则某人不可能有“深眠”。宣称:“我睡着了,可我还想着某件事”,那就是在说“我根本没睡着”。深眠,就意味着,完全忽略,不记着,也不想着任何一件事,完全的无记。同样的道理,在清醒状态期间去深眠的状态,就意味着某人沉入因果身,这是所有人类的天赋状态。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意味着,你已经进入了这个因果身状态。即便那些大科学家们,也根本不了解人类的真正天赋,更别说“湿婆”的天然本性了。为了去解释人类“健忘”状态,就得去研究“暂停中止”。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是困难的,那就是完全稳固在这“健忘”状态,并且去彻底认知它。


事实是,在两个状态之间的暂停间歇期间,那就没有别的,只有纯粹的“觉”,完整意识。“牟尼”(muni---寂静者)状态就是这样的状态,他不让任何单一词语呈现,或者说,即便有单一词语呈现,也不让它包含的意义呈现出来。他就只让它滑过去,不开包展现。只要词语升起,并且被允许在“心智”上传递它的含义,留下印象(就不得不进入任务服务),于是世界就诞生了。通过禁止它携带任何含义信息去传递给心智来驳回词语,就是世界的灭绝。当词语不给心智注入活力时,剩下的就是纯能量的意识。持续不断的经验这种状态,就是所谓的“不动无表达的状态”。




在爬上第二阶之后,某人就即将把他的脚踩上第三阶,尽管他被告知,这是纯觉意识的状态,但依然会获得一个印象,这状态是完全虚空断灭的状态。如果把这种断灭一样的状态当成终极真实,他就不能去观睹见证这“虚空断灭”现象。然而,如果他从第三阶来到第四阶“先因果/超因果”身,那么回头看第三阶时,他根本什么也不会看到,看不到任何东西,然后他会惊奇,“我的上师教导我踩上去的这一阶梯根本就不存在啊!


这怎么回事?原因在于,一旦“纯意识”被知晓,就不可能有任何被称之为“掩蔽”的痕迹了。某人不知道“健忘”状态是什么,除了“纯意识”之外,根本不产生,不显现任何变化。


意识或者知识,展现它自身是以两种方式:第一种是当意识内有一个客体对象的时候,此时它变现为“对象客体性知识”(他觉性知识),他会以“对象客体性知识”来经历它。第二种,毫无客体对象时,这就会处于完整意识。只要有某一客体对象,就会以客体性知觉被经历,如果毫无客体对象,它就只是纯粹完全完整的知识,或者纯意识本身。此时“什么都不知道”。除了上述这两种(有客体对象的它觉,无客体对象的自觉)之外,在某人心智里不会有任何别的变换。“无知”这个词,在某人的视角看就是毫无意义,毫无价值的。但“无知”不适合于此处存续的“忽略一切对象”的健忘状态。无论是什么,要么是有对象的见闻消息,要么就是纯完整意识。要么是对象客体性的,或者就是非客体性的,非对象的,但无论如何,这依然也全都是纯粹的完整意识。


把这“因果身”的状态放在他面前,然后告诉他,这就只是个遮蔽的帘子,一个虚空,一个“零”的遮断,一个忽略一切对象的“遗忘”状态,什么对象目标都不可能有的“无一物”状态,就帮助某人认识到,它是整体全部,就是完整的纯意识。确知有一种“忽略一切对象”的健忘状态,然后继续不断去实际审视和体悟,去了解认识“忽略所有一切对象目标事物”。他会明白,这因果身就是之前两个身体“粗重身”和“微妙身”的肇因。


在戏剧舞台上,舞台两侧有遮蔽的帐幕,称之为“舞台侧幕”,演员们从这个遮幕里浮现出来,然后又再次进入这个遮幕里消失不见。“深眠”---因果身状态---“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就好像这个舞台上的侧幕----遮蔽所有对象目标的忽略健忘状态。从这个遮幕后,浮现显露出所有记忆,浮现出所有记忆中的事件景象,然后它们又再次消失于同一“遮幕”后。当我们说,我们之前忘记的某件事,忽然被回想起来了,它其实就意味着,那件事是驻留在“遮挡”的忽略健忘状态里,也即“因果身”里,这突然地“回想起”只表明它一直就藏在幕布后面,然后从幕布后面浮现出来。于此相对的,当我们说,我们“忘记”了某个具体的事情,那么它就意味着,以第二阶微妙身的“记忆储存形式”的某件事,从第二阶微妙身中已经消失于幕布后的“遮挡-忽略-健忘”状态,它只是藏在“忽略-健忘”/因果身的“侧幕”后面。之前的某个记忆存储,它被“遗忘”就意味着返回到“忽略-健忘”状态,当它被“回想”起之前,就一直藏在“幕后”,藏在“因果身”里。所有概念想法和一切理念的升显和沉入都是在同一体同一个“忽略-健忘”状态,是同一子宫摇篮,所以这“因果身”,这忽略一切对象的健忘状态是所有“人类”共有的“同一”基础界域。由于这同一“忽略-健忘”状态,所有每一人类都宣称,“他”个人是无知蒙昧的,并且通过“他”个人的努力奋斗去获得至少一种知识学问。在这个努力奋斗的过程期间,绝大部分人不幸的获得了尘世里的知识学问,但完全遗漏了去获得对它们自身“真实本质本性”的认知机会。




这就是为什么,在介绍上述“因果身”的表述时,上师告诉弟子,“亲爱的,你不是粗重身,你不是微妙身,所以把你自己等同于因果身,把你自己看成这“因果身”更妥当一些。”


弟子一定会来到“健忘”状态,他会忽然领悟到,“我当然不是粗重身,当然不是微妙身,故而从这两个身体浮现出来的所有梦想和疑惑,根本不会住留在我内。我完全“忽略一切客体对象”,在这状态,所有概念和想法都被剥去。身体的生和死,苦恼悲惨,诱惑,苦乐,饥饿和渴望....等等---这些东西,没有任何一个能够影响我,没有任何客体对象能够触及我。


“面子,名誉,荣耀,道义节操”以及“丢脸,卑微,耻辱,失节”,那都只是存续于“头脑心智”,都在微妙身里。皮肤黝黑还是白皙,是美还是丑,那都只属于“身体”,都归属于粗重身。我完全彻底超出与粗重身和微妙身所缔结交互的所有这些特征。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把它本身粘到我身上。我是纯粹的“忽略一切对象的”状态。


一遍又一遍去不断审视这一课,使得这些认识完全确信无疑的稳固于心,“忽略一切客体对象”的状态毫无任何概念想法,毫无任何执着,抓取和依附;就这样,这种状态变成某人自然而然的本然状态。当这种内心的实际体悟完全坚定稳固时,某人当然就升到了第三阶,并且逐步地稳固在第三阶。只有到这个程度才能讲,他有了把脚踩到下一阶的资格,那就是最后一步“先因果身/超因果身”。


在进入下一阶的阐述之前,有必要讲讲“因果身”的实际事实情形,尽管它如同深眠,但却是一个不同于深眠的状态。而且,在深眠状态,所有的感官感知完全休息静默,故而那儿没有任何客观对象事物存续。在这样的一个状态里,每个众生都沉浸在---发自他自身真实本性的“安祥宁静”之中,只是他依然根本不知道他真正是谁而已。等到从深眠中醒来,每个众生描述他的亲身经验,都是下面这样的陈述方式:我美美的睡着了,而且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就这样,他把他本身“自性”安祥宁静的至福,表达成“他以为的---什么知识内涵都没有的断灭白痴状态”,这表达了他对自己的无知。他完全不知道,他正在以“对他自己的无知”,来表达他内在的“纯粹完整全部知识”,事实上他知道他进入了一种状态,这证明他“知道”,可是他并不知道他本身的真实自性。一个后人,天天和埋藏在自家里的金银财宝相伴,却因为不知道这埋藏的宝藏,反而到处游荡乞讨来维持他的生计。对他来说,那宝藏就和“根本不存在”一样似的。


因此,每一个人类,都是从“天然本质自性”而来,返回到“天然本质自性”中去,深入其中去挖掘就体验到深厚的安祥和至福,但是他对他真实本性的无知,也长期居住深眠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深眠”不可能作为手段去认知真实自性。在深眠中,毫无视野,根本没有审视和调查那状态的眼界余地,但是在“健忘”状态就可以。去体会“健忘”状态,就意味着,在完全清醒的状态期间去享受“深眠”状态。怎么去享受这清醒的深眠状态?那就要靠究竟了悟的上师来教导了。


生活在水里的鱼儿怎么睡觉的呢?除非你是鱼,否则你不知道。所以,怎么可能在保持清醒的状态期间,享受深眠呢?要弄明白这问题,只有成为究竟上师的弟子。


*Fogetfulness:健忘,忽略,漠视,放任,不介意,不关切。


所谓“健忘”状态(坐忘-坐进健忘状态)也不是别的什么状态,还是“深眠”状态,然而上面所描述的是内在的沉寂,这内在的“默不作声”是在清醒状态期间的“警觉/静照”所产生的“心照不宣”。所以这不是纯粹的彻底的“深眠”,它还伴随着“心照不宣”,因为在纯粹彻底的深眠状态,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在“健忘“状态中,它伴随着“寂照/心照不宣/无声静默的警觉”,所以,本质自性就被了解。这就是深眠和三摩地之间的微妙差别。


尽管健忘状态只不过就是忽略一切,所以在那“健忘”状态是不会感知到任何“已知”事物的,但事实上,在忘掉一切之后,某种“信息”依然驻留着。唯有透过对“健忘”状态的寂照,这始终驻留的“信息”,才可以被“心照不宣地心领神会”。这情况是绝对事实(要么就领会不到这驻留的信息,一旦领会就不会错)。深眠和健忘状态都是“惰性”(tamaguna)的效果,蒙蔽遮挡的一种形式,让远离他真实本性的“有心灵的众生”催眠,暂时安歇下来。


比如说,如果分析煤炭和金刚石,那么分析结果,两种东西的本质都是“碳元素”,这意味着煤炭和金刚石,本质完全相同,只是同一本质的两种不同“结构形式”罢了。尽管这是事实真相,然而两者之间有着巨大的价值差别,你不能说它们不应该有这么大的价值差别。两者都是同样的碳元素,可为什么金刚石就晶莹剔透,然而煤炭则黑暗平庸呢?原因就在于两者碳元素的“均衡协调程度”不同。


同样的,纯粹的“深眠”状态,和前述的所谓“健忘”状态,都是同一“忽略-遮挡”,却有不同“协调程度”。所以“深眠”状态中,感觉到“浓重”的无知蒙蔽,与之相对的,在所谓“健忘”状态中,实现了“稀薄”的无知蒙蔽。当深眠的深入程度降低,清醒的“静默警觉”程度就抬升。从深眠状态开始苏醒的人,首先是轻微的苏醒,还处于深眠控制下,还是迷迷糊糊的,然后他才逐步的缓慢的恢复到清醒状态。这种逐步苏醒的状态,是“深眠”的深度,在逐步降低的效果,深眠的深度逐步降低,帘幕逐步拉开,直到完全清醒的舞台状态充分显露。“深眠”就如同一个“沥青”一样漆黑的帘幕,覆盖住“本质自性”的灯泡一样,在无声静默心照不宣地“健忘”状态下,“因果身”就如同用透出微光的天鹅绒帘幕覆盖“自性”灯泡。这意味着,在这两种状态下,都享受着同一安祥至福。但是从了解“真实本质自性”的角度来说,深眠状态是不可能的,无效的。那就好像与完全不孕的妇女同房,却奢望有个孩子。然而通过“健忘”状态可了解“自性”。


在讲述完这些之后,我们现在来审视一下“超因果身/先因果身”,随着研究“健忘”状态的领悟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自然而然被赋予“先因果身”的知识。我们此时先岔开一个话题。研习因果身,可以帮助你放下一切。但反复唱诵上师授予的咒语和观想,是不是也要忽略掉呢?回答是:“是的,你务必把咒语和观想也忽略,也忘掉!”


你吟诵咒语并观想,这帮助你稳固在当前的咒语和观想画面上。一旦完成这稳定,就必须全忘掉。扫帚拿在手里,可以把屋子内外的所有灰尘都打扫干净,打扫完之后,你手里的那把“扫帚”也必须扔下。


上师给了你一套“咒语”形式的工具,用来清扫掉所有形式的怀疑,紧张,焦虑,和妄想杂念。打扫完之后,就没有必要再抓着不放,把它也扔掉。


现在我们会发现,这先于因果身的“超因果身”就如同所有其它三身的父亲。在印度神话传说里,贾纳卡国王没有“身体”形象,一个无身体形态的家伙,这意味着他活在世上,但确不显露于世间。他有一个女儿名字叫贾纳姬,意思也是“知晓”。在这个传说故事里,贾纳卡国王和“超因果身”是同一的。意识有一个状态就是“无身体形态,无具体身形的”,尽管如此,事实上还是有身体存续的,那只不过是处于“超因果”身的信息状态。对比之前的三身,尽管它被称之为“先于因果身的身体”,但是它依然是一种“无身体形态,无身形”的信息状态,只因为它毫无任何物质环境。超因果身是“信息知识”的状态形式。这并不意味着之前三身的信息见闻消失了。


信息知识是同一信息知识,不论它是处于一种条件扰动状态,还是处于本源静止状态。“知识信息”在静止状态和在条件扰动的状态都是同样“完全完整而又纯粹的”,即便是被浸泡在客观对象性知识信息的烂泥里也还是同一完整纯正的“信息知识”。在所有一切状态下,“信息知识”都是同一个,并且属于同一天然本质。但在“超因果身”之前的三个身体中,“完整纯一知识信息”是被掺入了“次级信息”或者说“视条件组合因素而定”的条件从句的客观对象性“信息知识”。在“超因果身”状态中,是均衡,和谐一致,平稳,同时同步并行兼顾各方的,或者说是安静的,镇定的(与三种基本属性有关),这超因果身可以被经验为“完整完全,无错的纯抽象知识信息”。(无掺杂条件,无错,无垢,无漏,非一般经验)


无论“知识信息”是处在完整和谐均值状态,还是处在不平衡条件扰动状态,这“知识信息”都永恒完整,始终是完全完整的纯知识信息。尽管如此,它和“有条件作用”的知识信息还是不同的,或者说,基于它的伴随条件作用的同一性,一个人类,即便他就是纯粹完整完全的“知识信息”本身,依然还是懵懂不明的经验着“差别和分离孤立”。甜蜜在印度的各种甜点中,都只来自于“糖”,但因为它以不同类型不同形式的“客观形相”出现,我们就宣称“这种点心是甜的,那种水果是甜的”。即便我们不给“糖”掺入各种“要素条件”,我们依然不得不承认“糖是甜的”。如果必须要给某个人解释“糖”的概念,并且如果给他一块甜点来吃,并且告诉它这甜点里的味道就是“糖”,那么他永远也不会了解到“真正的糖”,不了解它的天然本质,不知道那纯粹的糖是什么样。但是,如果把纯粹的“糖”展示给他看,并且完全不掺杂任何条件要素,那么当然它肯定会完全精确的了解到,糖究竟是什么样。


这就是为什么,“知识信息”在它的“天然根本原型”状态是不可能被知觉体验的,因为在其它所有状态里,原型知识都是被条件因素掺杂的,而且更有甚者,它只会详述为“对象客体性”知识。在其它三身中“原型知识信息”是模糊不明显的,但是在“超因果身”中,它升起并照耀在它纯粹天然本质本身里。这就是为什么要了解“超因果身”。一旦这纯粹完全完整的原型知识被认识到,也即本质天然的知识信息,那么即便它被混入参杂任何其它类型的“对象客体化”知识信息,即便它以其它状态呈现,它都会被精确的认出,并且再也不会有貌似某一孤立分离的“个体”身份被称之为“世界”了。


即便当每一个状态发生和消失的时候,对每一状态的“观睹见证者”都并没消失到任何地方,也并没从任何地方来。这观睹见证者,看到了黝黑和白皙的肤色,看到了物质身体的童年,青年和老年状态,那只是在“微妙身”中保持了他自己的某一“账户”,那账户包含所有全部的梦想和疑惑不定。这同一观睹见证者,也看到了因果身,在那里所有梦想和疑惑都消失了。这观睹见证者,观睹见证了所有这三身,它永远是见证着,观睹着的。




有这样一个女人,她有一种古怪的特性---当她生下一个孩子,那孩子在认出它的母亲之前就死掉了,这孩子从未见过它兄弟姐妹们的脸,因为它们也早就都死掉了。这个古怪的母亲,就这样,生出许许多多的孩子们,然后这些孩子刚生下来立刻就全死了。尽管如此,在把这些孩子都埋葬到大地中之后,这母亲依然始终在原处原地。没有任何一个孩子曾经看到过另一个孩子的脸,只有这位母亲“曾经”看到过所有孩子们的脸。于此完全类似的,四个身体是以“大幻化”[mahamaya摩耶夫人]的形式出生于“超因果身”。然而这些身体从未有机会看到其它身,也没见过它们的母亲。


即便一个状态渗入另一个状态时,这完整纯粹的知识信息始终穿行于所有这些状态,并且是永远不被掺杂的。即便一个珠子并不能渗入另一个珠子,但是“线绳”平等均衡的支持着所有的“小珠子”。超因果身就和这例子完全类似,它弥漫遍满所有三种状态“睡眠,睡梦和清醒”。在超因果身中的纯粹“知晓”状态就是真正的自我,在“蒙蔽”忽略它本身之后,那点燃的火苗自己就吐露出来。一旦认出那天然本质的---时刻此时此地当下“观睹见证”着一切的“完全完整纯知识”,这“蒙蔽的帘幕”就彻底消失了。尽管这是事实真相,但这被观看到的,显现的“世界”现象不会消失。这纯粹只是观看姿态的转换而已。凭借探寻事实真相的强烈热忱去研究调查,他会发现这所有被看到的一切,都只是那完整纯粹的原型知识所呈现的。//天然完整的纯知识,它观睹它自己呈现的一切。


一件首饰,当某人领悟到,那只不过就是黄金而已,可这件艺术品也不会因为这种领悟而被摧毁。同样的道理,即便这“宇宙之主”被觉悟到,这宇宙也不会因此被摧毁。当一盏灯的光明,照破了黑暗,那些被光照亮的物品,也不会被光给摧毁掉。一开始无光,所以超出有形具体的客观对象事物之外的“事实真相”是完全不知的。在自性之光中,那些具体有形事物还是同样的,可它们的本质就清晰地领悟了。同样的道理,我们以遮蔽幕布的“黑暗之盲”,正在观察和感受这个世界,上师的忠告给我们带来了眼界。当“本源知识”的火焰被点燃在心里,它吐露出心光,照亮所有周围的一切,于是那黑暗消失,然而这世界会继续一如它原本的样子持续运转,但这世界的真实本质确完全裸露在那儿。故而,在某人完全领悟到真正的“原型知识”之后,他看待世界的视角和观看姿态,当然就转换了。


海市蜃楼的景象,以不同的视角就会有不同的反应,从太阳的角度,从一个人的角度,以及从一头鹿的角度观看是不同的。事物是同样的事物景象,但是视角的不同就会有不同的观感。石头被太阳的辐射加热,然后从石头所浮起的气流扰动着,这气流波动就呈现给站在远处的某人一种“河水流动”的幻象。这种现象被称之为“海市蜃楼”。


为什么在“马拉地语”里,称“海市蜃楼”为“鹿之水”,是因为鹿被它的视野给欺骗了,追着海事蜃楼的“水”想要解渴,因为鹿把它当成真实的河流,可怎么追也追不到,完全徒劳,大失所望。鹿的观看姿态,就是把现象上的水当成了真实存在的水。但是,这海市蜃楼,如果呈现在人面前,他就不会追过去解渴。因为人明白那是海市蜃楼,看出它的破绽来了。所以他就不被欺诈,即便他当时很渴,他也不会去追那表象上的水,他知道那只是热气所营造的幻象,那里没有一滴水是真实的。这就是人的视角。然而在太阳的观看姿态上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海市蜃楼”这种事!更不要说把它当成什么了。根本没有这种事,为什么要考虑它呢?


愚昧无知并且被束缚的人,他的观察姿态就好像“鹿”,如实观看事实的“观者”姿态则是释然的,并没被幻象给拘束缠缚住,那是处于一种不合不一致相反的总和变化中的(相互对冲和谐一致的“冲和”)。那被束缚的人,是拉着一车的现实责任义务,还理所应当的认为世界是实体的真实存在。对本质自性有了觉悟的人,他看待世界的态度和观察姿态则是:这世界纯粹是一种现象的戏剧表演秀。但是一位圆满成就者,它已经完全和本质自性相当,或者说和一切万有全部一体相等,根本看不到任何世界!!


到此,从“粗身”到“超因果身”的所有相关知识都已经讨论了。在“超因果身”之后的部分,是对这“本质本体本性本能”的肯定确认。即便某人通过进入“超因果身”实现了“自性了悟”,但是他还不能被称之为“悉檀”(Sidda圆满成就者)。他依然还得被看作“未圆满”,或者一位“候补”。圆满成就者所安息的领域是“无念无想”的绝对真实存在。让它安息!在目前这阶段,我们为什么非要讨论它呢?




就在刚才,超因果身的阶梯,暂时的踩在了我们脚下。我们要讨论圆满,是要把“超因果身”,进一步的深入领悟。我们之前谈到了,超因果身是遮蔽的幕布湮灭的状态。但是无明遮蔽,或者说“健忘”状态,是一种加入了和“粗身和微妙身”有关的一种“相对真实”的考量。事实上,它毫无真实存在性,这无知状态也必须通过认知来穿破。




胡枝扯叶的说“那不存在”是荒唐的,这一定要被拆破!比如说,拉姆戴着一枚戒指,但是葛文德没戴着戒指。戒指消失,就真能否认某一被称之为“戒指”的具体事物现象存续的状态吗?不能,这是无效的否认。同样的道理,“健忘”状态---事实上是真的不存在的---只不过是伴随粗重身和微妙身的关联关系而发生的状态,它是一个“想法”状态。它当然并不真实存在。“自性觉悟”状态真的存在吗?某人看到了所有梦想和疑惑的消失,也认识到了所有一切事物的消失---在健忘状态中----他也认识到他不存在。本原知识的上帝,正在时刻观睹见证着知识信息变换变化的融散。他是超因果体中的董事长。这个时刻当下观睹见证一切的知识信息,也同样是一个寄生的寄宿客,一个完全是“非必须”的繁殖扩张,它把它本身加载在这纯天然的存在本质上。


因果身中“无明遮蔽”的帷幔要被丢弃。一旦这时刻观睹见证的知识信息,通过“健忘”状态的忽略一切从而离开了身体,这本质本体的真正“知识信息”就开始审视“知识信息”它自己。对某人自己的观察,不可能被称之为“观睹见证”。只有当某人忽略了某人的真实本质本体,然后观看着别的什么,不同于他的本质本体时,那才叫做“观者”,才能被称之为“观睹见证者”。但是当某人开始领悟到他自己本质本身就是独一无二的绝对存在,他就居住在这“原型知识信息”中。那知识信息属于那绝对存在的天然本质本性。


此处也在那“独一无二”内,某人就好像对某人自己哼唱着,“我是梵”。伴随这从内在产生的哼唱音流,即便是这个知识信息也被绑在“超因果身”上。这个“哼唱”,这个“嗡嗡的震动”就是那“最宏大的幻象”,那“大幻化-玛雅夫人”,也是三大基本属性的本质。如果某人想要卸载这个脉动,这个嗡嗡的哼唱也必须停止,以至于那嗡嗡作响的玛雅夫人,大幻化就长期永久的被卸载了。“我是梵”是加载在真实本体本性上的某一类型的“我”状态,事实上也被说成是“个体自我”或者“分离孤立自我”的消失。然而,这微妙类型的“我”状态就好像牛奶中的一粒盐,所以最好还是拔掉。把“假映射成真”的,是一种聪明而又顽皮的想法,可是把真当真,这样一种淘气恶搞的顽皮想法就不存在了。


由于这种把假当真的“陈述”表达,粗重身是“我”,微妙身是“我”,因果身也还是“我”。只要人继续去认同这三个身是他的“自我”,它肯定是一种顽劣恶作剧的自大自负。然而,“我是梵”的那个“知觉”维系着这“我”,这“独一我”可以被称之为“无自尊,无自负,无自大”或者“无我状态”,因为这“独一我”状态是那真实本体存在支持着的。


那么,这个“我”,其中的谎言,或者虚假性在哪里呢?实际上,不真实或者虚假是无关紧要的,但是如果某个人真的到处通知“我是真的!我是真的!”,就会有某种怀疑产生,质疑他所谓的真实。比如,如果某个人四处告知每一个人,“他是一位婆罗门!”,那么听到的人,就会想“如果这家伙真是个婆罗门,那他为什么四处宣扬,不断重复叨咕这句话?不用问了,他肯定不是真的,是个假货!”


同样的道理,在超因果身中的“知识信息”,不得不定期的陈述,通过不断的哼唱这个符咒一样的“我是梵!我是梵!”来表达这“知晓”,看上去,它还没摆脱对它自身真实性的怀疑。从这个视角看,即便这不断提醒某人的“我是梵”的记忆,也不得不被清掉,“知晓”要稳固于一个“既无记忆也无遗忘”的状态。我忘记了我自己,或者,我回忆着我自己--- 每个人是不是都有这种经验?通过这种努力,有任何人成功的证明了他们的存在性嘛?


我们无需“忘记”也无需“记住”我们自己。这是毫无必要的。我们在一种天然状态,这天然状态是超出记忆和遗忘范围的。那才是我们真正的唯一真实本质本性存在。记忆或者遗忘,永远都是别的某种东西,那不是我们本身真实本质存在。无论被记忆的是什么,也无论被遗忘的是什么,那都不是真正的【我】。


没有关于自我的记忆,也没有关于自我的遗忘,就是这自我本身,那才叫做“独耀”。所以,粗重身不是你,微妙身不是你,因果身不是你。你是本质本性本能,它的本性内容就是“完全完整的纯知识信息”,我在超因果身中。你持续不断的变化,但无论有多少貌似的个体自我,所有一切永远始终是同一[你]。


到目前,已经阐述过了,你不是那三身,但是吠陀经典,再次转向,确切的讲,这所有可见的现象都是你---世界就从你的“完全完整知识信息”中发芽而生。法则就好像是这样:朝着某方向延伸的某事物,是其自身相同“本质”以其相似性被生发出来。照着它本身自己的样子不断衍生的形式“变换”。


设想一下“水”变换为“冰雪”,它本质依然只是“水”。某人可能表面浅薄的看到,当冰雪融化为液体时,水就有一种流动的趋势倾向,并且那水没有固定形状,冰有一种固态的外形。然而冰,霜,雪,汽,雾,云和水,它们全是同一同样的本质。


同样的,这世界和它的根本本质主宰是同一体同一个。这在吠陀经典里讲的清楚明确:地,水,火,风,空和本体自性本质,虽然从一个宏观表象上看,显现出明显的差别不同,并且可以归纳出品质特性和属性特征上的明显区别,然而它们全都是一体并且同一的。就好像冰融化为水,地也融化为水,水被光和热蒸发,热包含在风里,风遍满空,最终消失于空;因为空是所有五种基本元素的子宫和摇篮,它们全都消失于本体自性本质内。这些看上去明显的“物理法则,事物秩序”如果彼此之间真的是绝对各自孤立不同的,那么它们就绝不可能彼此相互融合在一起,一定会让你看到彼此无法融合的硬性冲撞的残留部分。所以,这五种基本元素,三种基本属性以及这宏观和微观世界都只是“本体本质本能本性”---独一体存在---它自己,只不过显现出各种不同的品质特征以及各形各类的物种和浩瀚的个体。


一位艺术家画出一棵树,一块顽石,一群牛,一条河,画出天空,众神,妖魔鬼怪和人类,无论画出多少东西来,绘画全是用同一种东西“颜料”。所以同样的道理,那“灵”绘画出无穷多数量,无穷多样式的事物现象,只不过就用了同一种东西“完全完整的原型知识信息”。在此,有一件事必须强调:无论通过推演法,排除法,还是通过从种种矛盾之中寻找共性的归纳法,方法本身是次要的,主要的目标就是去传授“本体本质本性本能”方面的认知。一个数学问题,如果大量不同的人,以各种不同的路径和方式,得到同一答案,那么这答案就必定是正确答案。


黄金作为素材,透过金匠的“模式”能力,变换为“黄金首饰”,没有金匠的“模式手艺”,就不会把黄金转化为首饰。同样的,水转化为冰,就需要严寒。这世界万物和上帝是同一同体,所以它的原理如下:上帝在不断转换变化它自己,它固结为土,融化为水,转变为热,变换为风,....等等,最终又回到它本来自己。那本质存在,并非实体变换为五种基本元素,那只是变“幻”出五种基本元素,进而由这五种基本元素组合“幻”化世界万物。 Samartha Ramdas将此阐述为:“人啊!你追求去获得的东西本身根本不真实存在,你还追什么?这世界根本不是实体存在物,因为那真实存在永远是绝对独一体的存在。”


忽略某人的真实本质本性,就是“幻象妄想”的开始---“它并不真实存在”。


一位母亲给一个孩子喂肉汤,却给另一个因为消化不良而腹胀肚痛的孩子喂米汤。你能指责这位母亲厚此薄彼有偏心吗?这母亲清楚的知道,对什么情况下的孩子给予什么样的食物对孩子最有利益。同样的道理,针对不同的条件,不同的心智发展水平,尘世中不同经历环境下的苦恼和困惑,给予不同的方式和方法。这就好比这位母亲一样。吠陀经典以不同的方式和路径,不同的表达方式去针对不同的思想病症。


即便都是同一个“发烧”症状,明智的医生会按照不同的身体情况以及病源病灶,给予不同的药物和治疗方式。医生的目标只有一个,让病人康复,恢复生活的活力。没有治疗所有病人所有病症的同一灵丹妙药。上师给予某弟子的解释和要求,对另一个弟子就不适合,无效。即便同一弟子,从他初学一直到圆满,上师不断的推翻前面的解释,不断给予新的解释和要求。最终的目的都是让弟子们理解他真正的本质自性,认出他真正的本质存在,圆满他人生的任务目标。


(未完待续)




附录:


SIDDHARAMESHWAR  MAHARAJ


悉檀拉米斯瓦尔 马哈拉奇


他是20世纪最不为人知的圣贤,是达成究竟圆满的成就者。1888年8月出生在印度西部肖拉普尔,一个叫做帕特里的小村子里。1925年,他开始教授“Vihangam Marg”。他教导弟子时,首先讲述有关“终极真相”的认知,进而就要求弟子们“弃绝”对所有一切现象的认同(renounce),甚至连这“弃绝”的动作也要穿破,弃绝其真实性认同。类似于老子所说“损之又损”。他总是使用一种非常简单易懂而又清透无比的语言方式,用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事情来举例,使得弟子们很容易理解那终极真相。从1925年到1936年,他教导的弟子很多人觉悟。尼撒噶达塔马哈拉奇,就是其觉悟弟子之一。


马哈拉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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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回放是“发生”在此时此地当下;对未来的构想是“发生”在此时此地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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