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家
刚进门，老妈说，我看看，丫头来了。
我们互相大量，笑迎相对，然后默不出声。
我们从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母女拥抱。在我的记忆里，老妈很少很少抱抱我们这些儿女。
我也不习惯这样拥抱。
母亲又黑又瘦，白发剪的很短，贴着头皮，这样一点儿都不凌乱。
弟媳从厨房里出来，说：“老妈从你那里回来，又和二姐去海南旅游，就再也没有胖起来，你发现没，现在大肚子没有了。”说完，摸摸老妈的肚子。
弟媳很爱讲话。我不爱讲话，问一句说一句。
老爸走了，母亲被弟媳接到自己家，把妈妈惯的整天就在楼外转啊转，一天下楼好几次。
不让老妈干活，也不让洗碗，说老妈洗不干净。弟媳对老妈最大的不满，就是老妈不爱干净，侄儿也不干净，弟媳总说随了老妈。弟媳勤劳、干净、爱家爱弟弟。很少有坐着的时候，整天就是忙，家里一尘不染。
这样的老妈也不知道好不好，反正老妈现在也懒得干活，没有事的时候在电脑上翻扑克牌，过关升级，自娱自乐。
老妈都是过几天就回自己家住几天。这样来去自由。
妈家的老房子，老旧小区，都剩老弱病残的老年人，房屋结构不合理，没有热水管道，冬天暖气不热，住着不舒服。
可那个老房子里，有我的温暖。有我的一间屋子，有老爸听广播的声音，有老妈厨房里的影子，有玻璃窗上热气腾腾雾气，有老爸躺在床边，老妈在窗台上手里翻着磨破边的扑克牌，老爸老妈低声细语，只有他们自己能听的懂语言。
以前回来，我还在妹妹家住几天，现在她去忙外孙女了，我就不去住了。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