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灿常觉得,北京这座巨大的城市真像一台轰隆作响的机器——二十四小时不断电,永远繁忙,永远喧闹。而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大多形色匆匆,匆忙得模糊了人生应有的色彩和感情的温度。
在寒风和雾霾携手肆虐的十二月街头,她裹紧大衣,等着对街的交通灯由红转绿,平静的眼神里有某种灰淡的坚定。
穿过这条街再拐个弯,就是安灿和温然合租的旧公寓了——六楼,没电梯,冬冷夏热。
她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回来了。
安灿提着在路边农贸市场买的蔬菜,打开公寓的门,迎面而来的是呛人的烟味。
温然没有出门,叼着烟,胡子拉碴地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屏幕上,战况激烈;屏幕旁,是不知放了多久的外卖残骸。
安灿看着他的背影,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她把包扔在沙发上,大衣挂在衣架上,弯腰收拾起来。丢了两大袋垃圾,收拾出大概后,她又转身走进厨房准备晚餐。
这是安灿来北京的第七年了。
这是她和温然在一起的第七年了。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