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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慕容轩走到我面前:"没想到何姑娘武艺高超,着实惊艳到我了。"
"那是自然,毕竟我可是师从御前侍卫。"我得意一番。
"打仗最忌讳轻敌,轻敌可至惨败。"慕容轩转而对众兵说道,"任何战斗都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此次伏击亦然。叛帝必定会周密防卫,甚至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因此务必提高警惕,争取一击制敌!"
此时仍不忘振奋军心,这个太子倒是心思缜密。
伏击之日,我们在叛帝必经之路上布下陷阱,不出所料,叛帝受猎物吸引,独自一人前行,落入陷阱,人仰马翻。
众军冲出,大部分与守军厮杀,我与慕容轩率少数将叛帝包围。
"皇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叛帝被缚,押于阵前,敌军收势。
"我这皇弟年纪尚小,不懂事,做了许多出格之事。如今南方大旱,赈灾之事却迟迟得不到解决,你们中也有从南方征来的孩子,你们忍心看到家乡横尸遍野,家人枯瘦如柴吗?我此举,乃是顺应天意。弟不教,兄之过——"
"慕容!"我忽听得耳边有箭声呼啸,来不及多想,扑向慕容轩。我军立即展开厮杀。
"慕容,你没事吧。"刚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身上中箭,同时感慨自己反应机敏,不然此时中箭的将是他。
伤口开始剧烈地疼痛。"何姑娘!来人!"
……
"你醒了。"
我睁开眼,华丽的床榻,华丽的房饰,以及,床边的慕容轩已是黄袍加身。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一个月。幸好箭没有射中要害,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慕寒呢?慕寒呢?"我的心中只有他。
"后山我会派人去的,你先在这里安心养伤。"我知道我仍需养伤,可是没有慕寒的音讯,叫我如何安心的下。
"你是如何攻进皇城的?"我疑惑。
"详细情况我会跟你说,只是我刚登基不久,朝廷的腐朽需要由内而外的整顿,如今还没有太多时间陪你。"
"没有关系,你去忙吧,国事为先。"
慕容走后,我也下床。
"姑娘去哪儿?"宫女问道。
"养病不能只卧床不起,我……出去走走。"没错,我其实打算出宫。
从未见过皇宫的我刚出门,便晕头转向,幸好没有遣走这两个宫女。我暗自庆幸。
皇城建造外部古朴内部华丽,道路蜿蜒曲折,我一边往貌似偏僻的地方走,一边思索着如何甩开两名宫女,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宫门。
"姑娘这是何意?"宫女见势不对。
"我嘛……当然是出宫了!"我撒腿就跑,却忘了宫门的守卫。
"姑娘请别再逃跑了,在宫中养病也是在为皇上分忧啊!"
"你说什么?为皇上分忧?"
"皇上登基一个月,百废待兴,日理万机,却每日都抽出时间看你,还……"
"小青!别说了!"另一个宫女说道。
"还什么?"
"没什么,请姑娘还是在宫里休养数日,这样皇上也能安心。"
"可我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啊。"
"姑娘,伤筋动骨一百天的道理我们还是懂得,况且只有将你服侍好,皇上才不会怪罪。"
我无言,宫女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对,圣旨重如千斤鼎,慕容已经答应我会派人去后山,此刻最重要的是在这里养好病,老老实实地等消息。
十三、
月色黯淡,我回到寝宫,辗转反侧,心念慕寒。忽然想到为他写词打发时间,慕寒曾与我说的话一句句浮现在脑海。
"月下行舟,
临风赏柳,
你曾说,此乃风流……"
断续的语句不成篇章,这词果然难作。
"还没睡?"慕容何时走到我身后,我竟没有察觉。
"我刚忙完,本想来看看你睡得是否安稳。"
"我睡不着,一是挂念慕寒,二来……不是自己的家,睡着不习惯。"
"也好,陪我说说话。"
我与慕容来到御花园,昏暗的月光有气无力地照映在地上,使得这里的夜景,并不十分美丽。
"你昏迷后,我将你带回营地疗伤,我则率众攻城。皇城的构造,我再清楚不过,侧门、后门都留有我们的人接应,而把手正门的将士见到我们的阵势,纷纷投降。可以说,攻下皇城,没有费我一兵一卒。我重整朝风,为包括父亲在内的所有忠义之臣平凡。"
"你将你的皇弟如何处置?"
"毕竟是手足,我将他封侯软禁。"
"嗯,这大概是最妥当的办法。"
"说说你吧,你叫我找的那个慕寒,到底是何人?"
"许我一世平安之人。"
"那……倘若他食言了呢?"
"什么?"我惊讶,"你怎么会这么问?"
"只是想知道,你与他到什么程度。"
"久别重逢,生死相依。"我抬头望月,月却极不配合地躲入云中。
"实不相瞒,你昏迷期间,我已派人找过他。"
"什么!!"我看向慕容,"那他人呢?"
"我们去时,广寒宫已杂草丛生,空无一人。"
"什么!"我感到身体发虚,手脚不稳。
"小悢。"慕容扶住我,"或许你的期许之人,已然变成负心之汉,与其怀缅过去,不如珍惜眼前。若你答应做我的皇后,我同样可许你一世平安。"
慕容说的话我已经听不进去,我脑中只有慕寒。不安,疑惑占据着我的心。"他说过,广寒宫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出自他手;他说过要为我重修广寒宫;他说过要娶我为妻;他说过他会等我的!我不信!我不信他会丢下广寒宫和我!我不信!"
"小悢你冷静一点!"慕容将我抱住。
"你骗我!你骗我!"我恣意捶打。
"你心之所在我已知晓,我不会留你在宫中。这样,等你病好,我立即放你出宫,可好?"若我没有看错,此刻慕容眼中满是心疼。
"我现在就要出宫!"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仿佛没能投胎的亡灵。月亮已经不见,且下起雨来,雨啊雨啊,请尽情地打湿我吧!咦?有人为我撑伞?我转身一看,慕容不放心我,竟亲自跟了出来。
慕寒,慕寒。心里这样喊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广寒宫。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天方渐渐泛起鱼肚白,广寒宫一片萧瑟景象。夏天将至,万物肆意生长,广寒宫仿佛成为了万绿盘踞的据点。这里是我的家,我不忍心看到广寒宫如此残破,着手收拾起来。慕容一路无言,与我一同收拾。
"小悢!"当我正在清除庭中杂草之时,听得门外一声似熟非悉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