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走吧。”
女人空冷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四处乱窜,一只老鼠沿着墙角跑过,吱吱两声,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她男人在院子里吭哧吭哧地转着磨,打着赤膊,汗水就像决了堤的运河,没完没了地在他精瘦的身子上漫,顺着肋条的痕迹滑进腹部的抓痕里。
“哥,你带我走吧!”她的声音像是确实下定了决心的,坐在板凳上的中年男人没言语,只是定定看着她。女人长得很端正,眉眼有股娇气,但脸色已经发黄,瘦削的脸颊上有两道泪痕,已经干了很久。
好久过去了,她哥才说:“好。”飘飘忽忽的,不像定音。
这时候她男人在屋外大声吆喝起来,嗓子哑了,干的,难听极了,像临产的女人:
“小丁——!来拿面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