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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当年汉帝斩白蛇起义,立大汉帝国,高祖正是发迹于汉中,成事之后不忘故乡,在此地立汉大学府,使天下读书饱学之士来此受教。故此地实为汉文化之发祥地,而汉大更是精英荟萃之地。
时光荏苒,到了建安年间,学院迎来了不平凡的几年,可谓是风云际会,精彩异常。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曹操是被同乡的好友袁绍拉着来的,两人自小相识,一同长大。曹操看着袁绍在大学里混着风生水起的,嘴上不说,心里却按捺不住也想来来凑凑热闹。却说这曹操是第一次来,他是在沛县长大的,第一次来到汉中,站在汉大的门口,看着熙攘的人群进进出出,园圃松翠,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跟这里仿佛早已结下了几辈子的缘。
袁绍从小有领导天赋,自是不负他的市长父亲的一番栽培。开学第一天就在全校师生面前通过一场异彩纷呈的演讲成功打入校学生会,从干事就这么一路直升到学生会主席。曹操自负,他自然觉得自己的能力不输袁绍。于是一开学就积极竞选学生会和院系班级的各种职务。但曹操有一点不如袁绍,他演讲水平一般。好巧不巧,这届学生会本着“精英政治”的原则,拼了命地缩减人数,这么一来,人手着实有些不足,曹操恰好钻了这么个空,也没演讲,就通过了。这人本身就是个自律分子,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自律部一员。
曹操这会儿还是个小年轻,做事火急火燎的,一上任的三把火烧红了半边天,也烧伤了不少人。甫一上马就通报批评了一堆人,他也不管这些人何种背景。但在同舍同学的提醒下,他还是在宿舍门口放了一条长棍,说是棍,其实就是半截拖把。话虽这么说,但大家都是根正苗红、通过层层选拔上来的大学生,自然没有什么人真的来打击报复。只是院里人对他的态度越来越疏远,时常能看见曹操一个人吃饭、去图书馆、吃饭、去图书馆。而他本人也逐渐发现自己其实不适合“从政”,刚说了这会儿他还是个火急火燎的小年轻,于是,大二就听闻他推掉了学生会的职务。
却说曹操一直喜欢经济系的甄姬,甄姬是经济系的系花,真真眉目如画,追她的人都能从101排到校门口。但曹操不管,除去他的野心,他其实是一个各方面都“一般”的人,个子一般高,长相一般好,体育成绩也堪堪达到良好,肱二头肌完全比不上隔壁体院的吕布,属于人群中的甲乙丙丁。但刚刚说了,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就是有野心,敢行动,他觉得自己喜欢甄姬就应该去追,从来不去想自己能否配的上她。
纯净如朝露的校园生活像指缝里的沙子,也不说抓不抓得紧,想抓的人也不多。恍惚间到了大三,曹操身边的朋友有的去京城准备考太学,有的开始找工作。谁都不知道前路是万丈深渊还是一席红毯,生活就是这样,没有预知未来的命运,也不存在改变过去的能力。曹操这会儿有些着急了,午夜梦回时他也时常反省自己这几年究竟做了些什么,没有当干部的能力,没有追女孩的手段,虽说曾经也吟过一两句穷酸诗句排解寂寞,到头来也没什么真才实学,平庸得令人发指。就像校门口卖夜宵的大爷不具有崇高的理想,他对未来也没有什么安排。
但往往人生的意义就在于出其不意,你嘴里骂骂咧咧道人生负你这一趟,低下头去捡被风吹掉的帽子时,突然发现帽子旁边搁着个聚宝盆。大四的时候,曹操突然火起来了,他的诗歌在全国最有名的学刊——《建安文学刊》上登上了头版头条,弥天盈地的赞誉扑面而来,民间无数的文艺青年都开始吟起了他的诗。
曹操毕业后,靠着自己的野心和写诗天赋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也成为了曾经梦想着的“成功人士”,但他时常会回到第一次见到汉大的情景,心里总能想起自己上铺的兄弟和那个没追到的女孩。
汉大门口树木依旧郁郁葱葱的,仿佛只过了一瞬间。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张辽是省长跑的冠军,上了汉大体育系,此人从小就梦想当一名骑兵统领。
开学是学长吕布负责迎新,张辽看到吕布的第一眼就只有一个感觉:猛!两米多的身高,直挺挺地站在操场中央,比周围的一圈体育生高了一头。后来他才知道,吕布的猛不只是身高,而是从内到外都很猛,打篮球更是一绝,不管是大前锋小前锋还是控球后卫都信手拈来,就连号称“工科三猛”的刘关张合起来也抵挡不住他。假动作晃过人高马大的关羽,传球越过最壮的张飞,再自行接球在刘备头顶来一个漂亮的大灌篮,场子被他一个人热了起来,围观的女生更是亢奋起来了。
貂蝉是整个艺院最漂亮的女孩,她的美和吕布的猛一样,都是由内及外散发出来的。学校大小舞蹈比赛从大一到大三她都稳居第一名宝座,大四她忙着实习,没有参加比赛,也给小学妹们留了些机会。吕布喜欢貂蝉,但貂蝉却对此并无表示,话说吕布虽是这个学校最猛的男生,可是就是他太猛了,猛得有点过火。貂蝉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刚比完赛,一出会场大门就看到吕布一身黑色皮衣,戴着墨镜,骑着他如烈焰般火红的哈雷摩托车等在外面,执意要送她回宿舍,貂蝉先是愣了一下,心想这该不会是个傻子吧,转身就跑回了宿舍,还把这事讲给了同宿舍的姑娘们听,几个人笑得直不起腰。
吕布知道音乐学院的周瑜也在追貂蝉,周瑜很有才华,抱起吉他就能又弹又唱,在学校里还有自己的粉丝团,于是吕布更不敢松懈,成天骑着自己的赤兔风驰电掣地赶场子似的追随貂蝉,却也只敢提出送她回宿舍的请求。可能是傻人有傻福,貂蝉在吕布的软磨硬泡之下,两个人越走越近,也可谓是水到渠成。
貂蝉大吕布一级,临毕业时,她送了吕布一对耳环,那是吕布之前送给她的,这一送一还,个中意义不明说各位看官也明白。自那之后他俩便再没了联系。当晚,吕布默默的点了烟,在篮球场边上坐了一个晚上,谁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敢上去劝他。
此情此景,真真配得上曹操常吟的那句诗:“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吕布也没有再找女朋友,直到毕业。后来他每每回忆在汉大的那几年,总是不期而遇地想起一个叫貂蝉的女孩,也总是能想起那个如秋日之暮一般垂落如死的夜晚。
愁肠千结寒声碎,断弦残曲与谁听
周瑜是个帅小伙,当真是玉树临风,却说不上风流倜傥。只因他高冷,仿佛行走的制冷机。平时脸上似乎就写着四个字“离我远点”。这也不怪他,除了当年借钱给他让他学音乐的鲁肃,他身边找不出第二个朋友。
孙策是音乐学院的主席,他非常欣赏周瑜的才华,时常觉得自己与周瑜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他第一次注意到周瑜是在汉大校庆时候,周瑜抱着他的吉他,在场下几千人错愕又惊喜的眼神下,唱着自己写词编曲的《长河吟》,一曲唱毕,场内几千人先是是沉默,继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有不少同学甚至淌下了热泪,当时孙策就想着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周瑜喜欢貂蝉,也是那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喜欢,每当貂蝉跟随着他的曲子翩翩起舞时,他脑海里都能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唱歌时的那份心情,像春雨初降,又像暴风雨骤临,囫囵间眼睛再也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后来,孙策找过周瑜几次,小乔找过周瑜几次。小乔家里有背景,大姐是著名的音乐制作人,小乔本人也对音乐略懂几分,铁了心要把周瑜拉到大姐身前让她瞧上一瞧。貂蝉和吕布在一起后,周瑜也不是没想过小乔,但在他看来,小乔身上更多的是世俗的味道,貂蝉会和他谈音乐,小乔却会和他谈如何发唱片赚更多钱。谁都没错,但他偏偏不喜欢。
几年后,周瑜已经担待的起“风流倜傥”这个成语了,再回忆起在汉大的那段青葱岁月,心里百转千回,汉大的四季仍随着亘古不变的顺序变化着,世事洪荒,弦断、人走、茶凉,那个听他弹吉他唱歌的人,却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曹操毕业时受邀上台致辞,他看着台下乌压压的人头,心里生出几分怅惘,默默叹道: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一番肺腑之言说得在场的人声泪俱下。
在那之后,又过了许多年,杯中酒尽,往事成尘,汉大却依旧矗立在这里。无数曾经在这里求学的少年都回来看过,这里是梦起航的地方,是青春记忆的碎片,过往的一切音容笑貌化为满天回忆,在无数个这样的夜晚,袭人以幽香,袭人以次次年少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