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看过书，更是不曾在台灯下看过书。家在农村，小时候上学的时候家里没有台灯，5W，10W的灯泡泛着昏黄的光，草草的作业写完就了事，如若想再看会儿课外书，父母还得催促着关灯，别费了电。未经昔日读书的苦，就不会懂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
我时常跟我女儿讲我们小时候的事情。我们每天早早的要起床做早饭，洗衣服。因为大人要干农活，要吃能够饱腹耐饿的食物，所以一大早就得起来做米饭。不像我们现在的早餐品类繁多，还要挑三拣四。小的时候没有自来水，天蒙亮就跟我姐两个人挑着全家人的衣服去村前的小河去洗衣服。由于村里人多，得早点去才能占个好位置。每天自己走路去上学，哪有现在还天天专车接送，以前这待遇至少也得县级领导才能有吧！放学了又要割猪草，周末还去上山捞松针，家里烧柴点火用。一天到晚有做不完的事，遇上农忙，学校还特意放几天假让回去帮大人干活。好不容易盼来暑假有两个月，又正好碰上双抢，这一忙就一个月。顶着烈日，从清晨到黄昏。晒的黑不溜秋的，疲惫不堪。
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过年，到了年底就基本没啥事了，又有吃的，还有新衣服。一年到头也就过年会置办一身新衣。哪像现在的小孩还要讲款式和品牌。小时就算买件新衣也不会给你合身的，都会买长一点，这样能穿的更久，还可以留给后面的弟弟妹妹穿。如今我每次清理衣柜，一件件色彩鲜艳，还新旧交替的衣服，一大袋一大袋的丢弃，总感觉很有罪恶感。
小时候没有课外书看，对书本以外的世界充满好奇和渴望。想象着图书馆里到底有多少书？十万个为什么到底是哪十万个？四大名著里面写了些什么？要是能有盒英语磁带，再有个录音机，那就太完美了。直到我读完了书准备参加工作了，我还是依然没去过图书管，不知道十万个为什么到底有多少个？也没机会去品读四大名著这样的经典巨作。贫穷限制想象，也压制了梦想，也只有少数天资卓绝的人能够达成所愿。而我很不幸的在这之外。所以我们这一代人，小时候没有条件去读书，成家立业以后，就喜欢倾其所有的去培养下一代，寄希望于下一代。希望他们不要再吃我们吃过的苦，希望他们能够在我们的羽翼下成长，能够少经历一些风雨，能够助力他们登上一个更高的台阶。可是他们不会懂得。
我记得有次我跟女儿聊天说起这些事情，说起我们小时候的事情。说起我对她寄予的厚望，我以为我会让她有所触动。谁知她回我说:妈，你自己实现不了的愿望为什么要强加给我？我为什么又要按照你的方式去走？你以前不是读书也很厉害吗？你不也没有上大学吗？你不也没有实现你的理想吗？……我语顿，我哑口无言，我无地自容。
很多时候，我觉得女儿就是我的曾经。她如今的浮躁，骄傲，对学习的怠慢，小有成就的优越感，和我当年这么大的时候如出一辙。我多想告诉她，我曾经也像她那样成绩优异，我曾经也像她那样年少轻狂。而后来的我吃了很多没读书的苦，走了很多的弯路。或许她现在还不会懂得，或许是被我们呵护的太好，也或许是要等她历经风雨了后才能理解父母此刻的心情。她是我希望的延续，我还是希望有一天她能够帮我实现我没有实现的理想，走比我更宽的路，做比我优秀的人。
早几天父女聊天，她爸对女儿说到:人这一生会有很多后悔的事情，唯一不会让人后悔的就是读书。从古至今都没听说过那个会因为读多了书而后悔。只会后悔少读了书。的确如此。
青灯傍读，夜已深。借着黑夜，梳理一下杂乱的思绪和心情。
青藤
2023.06.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