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中秋,但夏意正浓,天气反常地热,半夜大汗淋漓居然被热醒了。天空白云朵朵,葱茏茂密的樟树生意盎然,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念。从六月的夏季以来,一切基本上都没有变,依然是那样碧绿的树,湛蓝的天,欢快的心田,依然是穿着裙子、短装轻松自在,依然是吃着冰淇淋、喝着冷饮。
今天是中秋节,不停的有人发来祝福的短信、微信、QQ,我才察觉到早已不是六月天。每一月,每一周,甚至每一天都有它自己独特的色调。我以为一切都没有变,其实只不过是一种幻觉!这个一年一度的节日使我想起,几个月前跟眼下是多么不一般。那时,树木是另一种模样,我们的欢笑是另一番滋味,太阳和天空也不同于今天。就连空气也不一样,因为那时送来的是盛夏果实的芳香,而今已是中秋,虽然树木是绿的,但是只需吹第一阵寒风,树叶顷刻之间就会枯黄;天空还是蓝天白云,但不久就会变得灰惨惨;鸟儿还没飞走,只不过是由于天气异常热。只是空气中已经弥撒着一股秋的气息,这是翻耕了的土地、土豆和玉米散发的芳香。还有一会儿,还有一天,也许两天一切就会变换了颜色。
我们还常常以为自己还是妙龄十八的青年,还像那时一样带着桃色眼镜观察世界,还有着那时一样的爱好,一样的思想,一样的情感。还那么精力充沛、天真浪漫、诗意盎然,还觉得一切都没有发生任何突变,一切都如花似锦、韶华灿烂。大凡已经成为我们禀赋的东西都经得起各种变化和时间的考验。觉得别人越来越苍老,而自己可以越活越年轻。
但是,当我们日益感到疲乏不堪、力不从心时,当我们攀着长得比自己高大的孩子散步的时候,才发现这种想法是何其荒谬。特别是重读一下青年时代的书信,从字里行间飘散出的青春时代的气息让人沉醉,与我们今天呼吸的空气已大不一般了。每日朝霞变幻,越来越深刻地改变我们的心性和容颜;似水流年,彻底再造了我们的思想和情感。当然,今天的我们还很年轻——但只不过是“还很年轻”!度过了激动不安、激情满怀、暧昧不清的青春岁月后,到来的是人到中年的淡定从容、世故淡漠,是一遍遍重复着过往的生活,也是自己内心信仰和理性的大厦建立的过程。
这个炎热的中秋节让我们在祝福声中有些惴惴不安,我们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复返了,然而那浸透着青春气息的过往让我们的今天收获了成熟的果实,让我们嗅到了一丝丝熟透了果实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