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农村生活,一大早就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在院子里就可以听到鸟鸣,看到绿树成荫,整个人身心都会觉得愉悦。
春天山上有鲜嫩的野韭菜,同村人一起挎着篮子上山撅韭菜,回家包“煮馍”(饺子),夏天可以在村边的河里“打浆水”(洗澡嬉戏)。秋天可以吃烧玉米,炒豆子。冬天可以坐热炕吃冻柿子。
那时候出去串门从不锁门,只是把门闭着就行,有时候忘记了大开着门就出去了,左邻右舍谁都会帮你看门,村子里转一圈,不是问:“你吃了吗?来吃饭来”。就是问:“到阿哒去呀?”
在夏天最热的时候,学校放暑假了,可以帮家里人做些家务。我们村子有条河,洗衣服,淘菜都去河里,三五成群的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面有说有笑。做完手上的活都各自散去。空闲也要去地里帮忙给玉米施肥,除草。半天下来口干舌燥,田地都是在山上,山与山之间有一条沟,而沟里面通常都会有渗出的泉水,两手掬起一捧水来喝,甘甜之感现在还记忆犹新。
小时候的玩伴是比我小几个月的堂妹,我们俩上学放学都一起走,从小个子不见长。俩个小个子下雨天打一把伞,雨里只看见雨伞下面的四条腿在移动了。
老家夏天的夜晚是很凉爽的,到了晚上或是坐在院子里乘凉,或是去河边捉萤火虫,那时候夜总是美的,睡觉也会一觉到天明。
如今在城市,每晚的路灯,会把天也照的通明,再也看不到那繁星点点,也体会不到夜的黑,城市的夜是吵杂而宣泄的,让人分不清黑夜还是白天,夜不能寐,白天又恍恍惚惚。
那时候的农村,农民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种地,地都在山上,所以都是靠天吃饭,种地的收入实在太少,后来很多人都外出务工,种地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很怀念小时候帮大人种地,还可以到田里玩,那时候大家都是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白天就去地里做农活,天黑回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完饭看电视,其乐融融。现在对于00后的小孩来说都是没见过的场景。
我老家里有三间瓦房,门前栽了梨树,桃树,屋后是小院,后院稀稀疏疏的有些桐树和刺槐,还有一颗柿树,一颗核桃树。厕所和猪圈在后院。每到春天,粉的桃花,白的梨花把小院装扮的格外美丽,坐在院子写作业,一阵风吹过,头上身上就全是花瓣,闻到的满是花香。
记得我上中学的时候,学校在镇上,离家有七八里路。那时候我个子矮,还不会骑自行车,每天我都是自己步行去学校,每到冬天天亮的晚,怕迟到,早上六点天还没亮就起床,黑咕隆咚,找一个作伴的打着手电筒走路,很是吓人。那时,一段路,在我心里分了三段,刚出家门的一段,离家近,有村里人,不怕;拐过弯,看到学校时,不怕;只有在出村后到学校那一段路,一边是阴森森的黑山,一边是庄稼地,黑漆漆的,每次通过,我都会加快脚,然后大声唱歌,生怕会有什么窜出来,每每通过之后,都会大舒口气,庆幸一番。
我曾经和两个很奇特的同学同过桌,一个是男孩,像猴一样机灵的男孩,头发总是蓬乱,衣服总是破的,人很邋遢,特别爱说话,这还不要紧,关键他经常是蹲在板凳上面,而且还把板凳的另外两条腿翘起来,我经常要很小心的坐在板凳上,防止一个小心和凳子一块摔倒,他倒不会摔倒,因为他两只手老把着桌子,通常摔倒的一瞬间他会像猴子一样跳到地上安然无恙。后来这个同学成了煤老板,发达了,数年之后在见,已是人到中年的感叹。
还有一个同桌是女孩,留着一个“学生头”,衣服虽旧但很干净,人很内向,老是低着头,经常绷着嘴唇笑,那时候我经常让她帮我写作业,后来我辍学回家。她据说考上师范,现在是一名小学老师,学校一别在未相见,后来在同学群加了微信,但能聊的甚少。
五岁时,为了,栽一颗桃树,用两只手挖坑,把两手弄得鲜血淋漓,十岁时,我为看一场电影,拿着板凳跑六、七里路去镇上。十七岁时,我为喜欢的人,不顾家人的反对,一个人去陌生的城市。二十八岁时,我却只想为了结婚而找一个好人过一辈子。我一个人时,常常在想:那些逝去的青春,那些回不去的过往,有欢喜,也有难过,终究伴随着年纪渐行渐远,我未来的路又将会走向何处,最后在归于何处?
记得第一次离开家乡,来到城市,城市的一切让我新奇,让我激动。那时很庆幸,庆幸的是我们终于可以逃离贫穷落后的家乡,追寻更美好的未来。
后来我就留在了城市打工,再后来我也嫁到了这个城市,再也不用回农村了。
好几年没有回老家,再回去,老家再也没有了原来的景象,乡间小路全是杂草缠绕,村子里听不到孩童的嬉戏声,大部分家门紧锁,村子里只剩下老人,寥寥无几的儿童。家乡似乎在日益沦陷,田地荒芜……
每逢春节前后,总会有一批返乡笔记火爆网络。“每个人的故乡都在沦陷”,而我们似乎除了逃离就只能叨叨地感叹和怀念。
一边逃离,一边怀念,或许这就是对故乡的所有诠释。
故乡
我再也回不去的生活
怀念农村有童年的生活
怀念温暖的乡情
怀念那一碗酸菜糊汤面
这样的生活再也回不去
这样的童年
或许
只是在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