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这个夏天,有南京,有你。”
I hope Nanjing and you will be with me in this summer.
——2016年5月6日
讲起东南大学,我的故事有点长。
高二那年,基于实际情况,一心想去上海上大学的我把目标扩大至了江南地区,准确说,是上海、杭州、南京、苏州;又基于学校分布的情况,我又把目标缩小至上海和南京。至于为什么是东南大学,或许单纯是因为它是上海、南京985院校里分数相对较低,而又长于工科、电气不错的学府。总而言之,高二下学期贴在教室墙上那种硕大的“理想大学名录”里,我的名字后面,赫然印着“东南大学”这庄严而崇高的四个字。
高三开学前的那个暑假,那个我喜欢了七年的男孩问我:“你想考去哪里?”我脱口而出:“上海、南京。你呢?”他说他也是。
七年前,小学五年级,他说他喜欢我,我说十年之后你要是还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
五年前,他考砸了小考,没能和我同在本地排名第一的初中。
两年前,我考砸了中考,没能和他同在本地排名第一的高中。
我们的故事,也一直断断续续地持续着。
高三那年的四月,他又问我:“你想考哪个学校?”我说东南大学,又反问他,他说还没想好。五月,我们又谈起这个话题时,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我说:“我想考东南大学,想学电气。”
那时本来躺在床上欲睡午觉的我,一看到这条短信,立马爬坐起来,翻开理综题开始猛刷。我想,既然我们有了一致的目标,那我就要背水一战,和他站在同一高度上。
那是我永生难忘的美好时光:距离我们共同的理想大学理想专业只差35分,高考若能稍微超常发挥,东南大学不是问题,至少、至少也能保证河海、南航、南理工、南师大、上大……白天我在学校认真学习,做着不知有没有用的小小挣扎,偶尔也会幻想未来,做做白日梦;晚上回去后,和他随便聊上几句,关于学校生活,关于对大学的幻想,甚至是关于眼前几道让我束手无策的数学物理题;他会发语音给我讲解难题,直到我完全明白,不厌其烦,一道题讲完不知不觉已快一点;他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抱怨是因为我才把安培定则和左手定则记混;他会学着我开始在晚上回家后再刷一会儿题;他会一下晚自习回到家就主动和我聊一聊……每晚在他的“晚安”后安然睡去,醒来又是充满希望、斗志昂扬的一天。
时维五月,栀子花开的时节,天空湛蓝,清风习习,傍晚时分透过玻璃窗洒在她桌面上的落日余晖正好。我在底色为嫩黄色的日历上用蓝色的荧光笔认真地写下:“愿这个夏天,有南京,有你。”
很遗憾,我的如意算盘打错了。559的高考分数,几乎是高中三年我考过的最低分数了。没有勇气复读的我,咬牙含泪地填报了这所位于北方海滨城市的大学。而610分也考砸了的他,因为某些原因放弃了和我同一座城市的中国海洋大学,最终去了苏州大学。
那个暑假,他不明所以地和另一个女生、我俩共同的小学同学在一起了。原本作好异地恋准备的我,没有异地恋的机会了。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没想明白是为什么。后来再想想,大概一直以来我都不是他的唯一吧。
于是,我一个人拖着沉重的行李,毅然决然地从家乡南方小城来到北方。我和他偶有联系,却再不提从前、不提东南大学。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十年之后,我们成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后来他们分手了。就差一点,我就去他的城市找他了。大概缘分不够吧,由于种种原因,我还是没有去成。没过多久的后来,我突然想通了,也就突然放下了。很突如其来,也很不可理喻,就像我当时毫无指望地喜欢他、喜欢了那么久一样不可理喻。
再后来,他又来找过我。这一次,是我没有选择他了。
2017年12月1日于青岛
“希望四个月后,我能拥有一头及腰的长发,两位数的体重,理想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还有你。”
——2016年2月14日
“我把你的名字写在桌子上最显眼的位置,每次感到累的时候,就想想我想要我要努力和你拿到同一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或者至少在同一座城市,顿时动力十足。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与我一起去江南去上海或者去华电?我很期待与你的未来。不知道你的未来规划里是否也有一个我?”
——2016年2月18日
“一想到未来可能与你有关,我就对未来充满期待。”
——2016年4月14日
“愿这个夏天,有南京,有你。
I hope Nanjing and you will be with me in this summer. ” ——2016年5月6日
“六年前的夏天,因一部《丝丝心动》而迷恋于厦门的海滩,那时候海水正蓝,那时候因为有一个人的陪伴而觉得每一天都不平凡;今年夏天,将要去往另一座有海的城市,却觉得每一天都很平凡。过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该放下了,该往前看了。该来的来,要散的散。谨以此歌,《海水正蓝》,献给那个陪伴过我的人和梦中的那片海。”
——2016年8月4日
“从8月24日到现在,从炎夏到寒冬,我一直没再联系过你,仿佛一切都变了,可一切似乎又都没变,只是我会抑制住,不再像以前一样,有什么事都先跟你分享,也会抑制住,看到你的一条疑似心情不好的说说就赶紧问你还好吗。
我在青岛,一切都好,身边也有很多很优秀的男孩,他们什么都好,可就是不如你。因为他们不叫ZYH。”
——2016年11月16日
“我能原谅你的荒唐。荒唐的是我没有办法遗忘。”
——2016年12月5日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你一样回不来,我也不会再对谁满怀期待。
我知道,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太多遗憾,所以你好,再见。”
——2017年2月1日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就从2008年算起吧,断断续续地,到2017年,也有十年了。
十年来,我给你写过无数的信,也写过无数篇和你有关的日记随笔。但是都没给你看。
纸短情长,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呀。
虽然现在距离我们当初许下的“十年之约”只差两年了,可是由于两年前的那个意外,我们没有在一起,你也真的彻底失去了我。后来啊,也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去你的城市找你了,说不定我们的结局又不一样了。剧情起伏变化是真的很大,就像小说一样。可是生活毕竟不是小说啊,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冰释前嫌、重归于好的。说实话我至今都无法释怀为什么当年你选择了她。可能有些事,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缘分。
到现在,故事也该结束了。
我一直分不清冲动和喜欢,更不知道什么是爱。我不知道有没有爱过你,只知道那时眼泪是真的,说过的话是真的,陪你到老的心也是真的。
当时喜欢你喜欢得快疯了、快失去理智了。别人怎么劝我都不听。可是现在,也是莫名其妙地,说没感觉就没感觉了。
如果有缘,我可能会重新喜欢你,喜欢现在的你、新的你。不再只是因为忘不了回忆而放不下你。
在那之前,我只能祝你幸福。
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就像一直以来那样。
谢谢你陪伴我的那些日子。现在回过头来看,那几年喜欢你的我,也是真的很耀眼呢。
你永远是我回忆里那个最好的少年。”
——2018年4月14日
我在最喜欢你的时候,想过几年后、我们结婚之后,我可以发一条长长的说说,像《我不喜欢这世界,我只喜欢你》里乔一炫耀的那样:
“20年前,我们是同桌,共用一个课桌,胳膊与胳膊相距不过十厘米,我的余光里全是你;20年后,我从清晨醒来,侧头看到阳光落在你脸上,想与你就这样慢慢变老。”
而现在,我想,也许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也可以像《那些年》里柯景腾那样,给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上面写着:
“新婚快乐,我的青春。”
——2018年4月14日
后记:
大四那年十月,我一个人去了南京,在东南大学待了好久好久。
我的高中三年,上海交大是前两年——为自己;东南大学是后一年——为朦胧的爱,也为自己。
终于,在大学的最后一年,全部打卡完毕。
我终于去到了自己曾经最想去、却始终没能到达的地方,也算是和给高中一个交代了吧。都四年了,这心结要是还解不开,真有点说不过去了。
那些尘封的故事,那些没等到的人,再见吧。
我和过去和解了。
——2020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