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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最早接触到狗，或者说是知道狗这个动物，还是在童年，被狗咬过一次。那还是很早以前的事啦，但印象很深，难以忘怀。可能是上小学的时候吧？我是一直在我爷爷奶奶家长大的。上学以后，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原来我也有爸爸，他和我的后妈住在城里。有一年，我开始频繁地出入在他们家那了。应该是我的小妹妹要送到我爷爷奶奶那里去的那段日子吧？就是要我在他们那干活了，在爷爷奶奶家我是从来不干家务的，但到我爸爸那我就没辙了。他让我去挑水。
我爸家住在一个坐北朝南的独门独院，门牌是前射埔七号。西墙就是滑丝厂的一个车间。但院子里没有水管子。吃水要到街上去挑。路很远要是现在说应该是几百米吧？反正在小的时候，感觉很远。一个是出门走出去就几十米，到了胡同口，这是南北方向的一个胡同。对面是司空小学的西墙。往南走出去两三百米吧？到了司空分属街上，再往东走两三百多米吧，才看到路南边高处的水管子。
令我犯怵的是那一对大铁桶，铁皮很厚，桶很沉，就是挑着一对空桶我都感到吃力，要是装上水，那谁受得了？我每次就挑半桶还晃晃悠悠，好多的时候，我都会用手托着扁担走，有一天，也看到街坊的孩子在那边，还有一条大黄狗在那，我倒是不害怕，但那边的孩子我都不认识，因为我不常去，人家也不认识我，所以我还是怵那帮孩子的。
结果那天我挑水经过时，那水桶可能是在狗的头上晃来着吧，狗子受了惊吓，就咬了我一口。正好是我的小腿肚子后面，但没有出血，也没有人把我当回事，我也就没敢当回事，但当时很痛。所以印象深刻。毕竟是受人欺负了嘛，委屈。这是我第一次被狗咬。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狗这种动物。
我们宿舍里没有养狗的，那个时候人都吃不饱，那还有吃的给狗吃，是吧？甭说我们宿舍，就是在农村也很少见到。我们上小学中学都经过农村，但也没怎么见过那玩意。我小时候养过猫。那也是很少有的。我家养了很久，我记得那只猫还在我的被窝里下过的小猫。我看到了下小猫的全过程，看到母猫怎么撕开泡衣的那！
我们那个时候家里都烧煤球，我家的煤球就放在炕底下，那猫就在煤里边大小便，要是填火时煤球里的臊气被火一烧，那味我是终生难忘的。那母猫总是会把小猫叼到炕底下的煤球里，就是不在我给它预备的脸盆里呆着，那里还垫着棉花那，多可气！
因为那个年代我们宿舍每家的炉子都不带烟筒，所以我们家就经常中煤气，后来我奶奶就是因为中煤气摔倒脑溢血去世的。记得一次奶奶中煤气，大家把她放到床板上抬出屋子，我因为帮不上忙，看见那猫在煤球里沁，就把它也抱到了外边，遭到了邻居们的耻笑。
我是在出劳务到伊拉克当劳工时真正和狗接触的。那个时候我们修筑公路，在工地，一呆就是一整天，中午就在外面吃午饭，那饭就是一个锡纸盒，打开盖子，把那个圆纸叠成条状就是勺子，盒里是米饭，有时是牛肉块，有时是一个鸡腿，有时是一块鱼，最差的是肉罐头，因为不爱吃，给的就多。只要到了吃饭的时候，工地的野狗就会围过来，它们很老实，从来也不叫，也没见过有咬人的，中国人都说伊拉克的狗不知道咬人。因为没有天敌，也很少听说有人吃狗，所以工地的狗很多，那些狗再分小狗，真的是成了狗患的。但它们和我们工人一起生活，也挺有意思的，我们没事就哄着它们。它们吃的也挑剔从不吃米饭，有的还会把吃不了的牛肉收藏起来，多逗啊！和我们数目差不多的巴西人也是不伤害狗的，这狗狗真的是在天堂，它们个个都吃的肥肥胖胖的。
转眼我前妻去世了，我又迎来了第二次婚姻，这就开始接触养狗的环节了。我的第二个老伴，说是讨厌狗的，说狗太腥，受不了那味。但她女儿喜欢狗，那个时候北京兴起养京巴，那惠儿就养的京巴，又白又是长毛，洗的干干净净的。那叫一个好看，那阵子北京的狗市最猖狂的时候，京巴都是几千的价格，记得有一次看家狗市里一辆夏利三箱车顶上站着两只，那件一个白，真的是贵族！
我没看见过惠的狗，但每每听到她说起她的狗子，也也能想象的出来，对狗的形象，我是越来越清晰了。终于有一天，我和老伴去她大舅那，看见了他家门口有一只小白狗，是西施犬，但被一根线绳栓在板凳上，看着可怜，我就要了过来强行带家里去了，老伴开始没反对，那个时候，我们才到一块，没想到阴天那狗真的泛味，特腥。
我这才明白什么叫腥。而且她一闻到就干呕，真的是受不了。于是不得不送走了。这是我第一次养狗，那狗喜欢在我的前头跑，我那个时候跑步正凶，但就没它跑的快。它就是不让走超过它，对此真的很是喜欢。
那个时候，我的女儿已经出阁，她过去也是喜欢狗的，但她妈妈不让养，这成家了，她是猫狗都有，因为在农村，家家都养狗看家护院，但农村的狗过去都是拴着的那种大狗，不是放养的，也不讲究遛狗，那狗就是拴在家门口来人就报信的那种，女儿很喜欢宠物狗，所以西施犬就去了她那。
这个狗子是母狗，后来听说和村里的土狗串上了，生下了一窝小狗，家里就留了一条黄的，小白就被人抱走了。这个阿黄因为不是拴着的，所以有人来它就报信挺好玩的，我不常去，它就不认识我，我一逗它，它害怕我就吓它，它就记住了，后来有一天我走时，它趁机咬了我的脚后跟一口，这是在亲家呀，我没想到的。
还有他们家后院，就是我女儿他们家里的院子里，也有一条大狗，也是拴着看门的，那天我陪着亲家公去喂狗，还说注意这狗，是蔫不出溜的咬人，我也是挺小心的，最后在离开时，它还是在链子的范围内叼了我一口，你看，我在女儿家就挨了两回咬，多逗。这狗缘，真的是没比了。
二
二女儿惠来到我那后也曾买过一条宠物狗，腊肠犬，是拎着一个花篮带回来的，但她妈妈反对，后来她们又搬走了，只得送人了。拆迁啦，老伴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惠也有了自己真正的家，后来她们有了孩子取了个小名叫果果，有了条件了以后，就开始养狗了，我们当时住的是最后一排楼，还是五层，开始没在意，后来老伴半身不遂了，这爬楼就成了问题，这是后话。惠她们住前排，还是顶层复试，也是高。她们在孩子大点了就买了一条泰迪犬，起名叫果冻，是果果宝贝的意思。
但她们没有时间遛狗，后来我就帮忙，这一来二去的我就与狗结上缘了，老伴也顾不得了，她已经半身不遂了，那里还管的了这。听说村里又要再建高层小区，女儿惠儿就把我们住的那套房子卖了，等着那边建好了就买一套，那不是有电梯嘛！
于是租房一年左右就买下来了一套三居室，在三层，因为住的远了，不在一个小区了，惠就又找了一条泰迪，叫大毛毛，这条狗来时已经几个月大了，不像是纯泰迪，个头也比果冻大，这样果果就不闹了。才来，可能是给洗澡不注意吧，这家伙有些咳嗦，但不是很重。带回高层时姑娘一再嘱咐，这家伙可得栓住了，不然跑起来一会就没影，追不上就丢了。
我没在意，想着狗哪能总拴着是吧？头一次出门，我就解开了绳子，果不其然，这家伙，一下子就如脱缰野马般冲了出去，我仗着跑步的根底，拼命地追，它原来不是逃跑，而是撒欢，我也可乐坏了，多好的狗狗啊，
可到了晚上，它总是咳，声音不大，但听的很清楚，它难受，我更难受，宠物医院也没办法，每天我就把它抱到我的床头，它一咳嗦，我就摸摸它的头，它就会安静一会，真的让我难受。我很沮丧，一天和一起冬泳的刘说起大毛毛这病。对了，忘了介绍了，刘的父母，是中国第一代兽医院的开拓者。在北京是有名号的，两口子都是通州第一代兽医。可惜，我们认识时，刘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他父亲也是奄奄一息，说是得的癌症，每个月都要去市里开一瓶药，特别贵，还只能一个月开一次，不给多开，一瓶才二十八片，还不够一个月的，这药钱还多亏了他姐姐，不然一般家庭根本就承担不起。几年之后，到最后还是走了。那个时候有一段时间，他是最难的，夫妻双方四个老家先后送走，真的太难了。我就记得后来他爸爸住院的最后那段时间，他是从医院出来，游泳完了再跑回医院伺候起床吃早餐，因为路途跑的不够，还没有暖和过来，就在高层跑楼梯到暖和过来。
我也经历过从医院跑出来游泳的经历。是陪妻子那段时间，医院早上开不了门，我就得和护士说好了，自己去拿那一大串钥匙，开完门再放回去。都是不容易。我这一提狗子的病，刘就说这动物和人吃药是一样的，就是多少的区别，于是我每天就喂那甘草片，一天两次喂大毛毛，也别说，吃了几瓶以后还就真的好了。就是开始它不吃，放到食物里它也能挑出来，你给它插进火腿肠里它也能给你拎出来。后来我就把药擀成面喂，最后找到了窍门，我把药片直接捅到嗓子眼下面去，它就没辙了。真的是枉费了心机。
不过再后来，姑娘又养了一条白泰迪，太小了，她们也没有时间去训，又嫌弃它满处的拉，就把它整天关在卫生间里，我看着难受，怕它受病，就把它要了回来。
对了，说起这狗受潮犯病，我又想起来我的过去应该是回国不久以后吧，在单位养过一次小狗的。记得有一天一个职工，带来了一条刚出满足月的狗崽，非要留在单位，我因为不懂，就把它放在了一个闲置的大房子里，没想到后来，那小狗身上就长赖了，最后竟然腐烂了，我才发现后，用药水给它消毒，结果那狗一舔食就中毒死了，我难受了好一阵子，等于是我杀了它，一条生命呀！
杀狗事件，在三号院也发生了一次，投毒杀狗，真的是惨无人道，丧尽天良。在三号院，环小区公路通畅，尤其是小区的背后一测，就是小区里面，那边车少，遛狗的人很多，也加上没有什么行人，位置偏，比较背，所以这边路上的狗屎就多，清理不及时，可定就有人反感，记恨吧。但也不应该投毒啊，是吧？我有的时候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那边遛狗，但并不会很晚，也曾遇到过，一些人一起在很晚的时候遛狗，打过招呼后就熟了，这人多狗多聊天也挺热闹。尤其是狗都熟悉了一起玩耍追逐，也挺好玩的。但他们去的太晚，我没有时间陪着，后来就听说出事了，三十多条狗都被毒死了。多可恶啊！报警了管什么？还不是不了了之。这也是养狗人注意的，不清除狗屎也是不道德的。本来我还庆幸那，没想到，最终我也未能幸免。
这都是我搬到高层以后的事了，出问题的是大毛毛，因为，这小区更大，路也更清净，因为这个小区的停车场在地下，所以地上的车辆就相对的减少。遛狗也就不用怎么躲避车辆。这天，我们出来天都凉了，花圃里的花草也都干枯了。突然，大毛毛发出一声惨叫，我吓了一跳，这种叫声很不一般，听着就瘆腾，只见狗子一下子就钻进了花圃棵子里，打滚折腾，惨叫，哀嚎，大小便也失禁了，我也是难受的不知怎么办才好，看着它浑身的草叶子，脏兮兮的我又不落忍，就抱起它，它难受的折腾，最后竟然也咬起我来了，我知道它不是故意的，开始它可能还算清醒，咬的也不怎么厉害，到后来可能它神志不清了，那劲头就上来了，我也受不了啊，就把它放下了，这个时候发现伤口很深，手指头上血流不止，我也就顾不得它了，赶紧回家用凉水冲洗了一番，这才找到创口贴包扎了一番再去找它。
院子太大，又想着可能会死在地下停车场，就骑上了自行车，出去满院地转悠。想着这时间也不短了，就留意着路边，犄角旮旯，背阴的地方，就是打算收尸去的。可转悠了两圈也没有找到，只能先放弃了。在家里也坐不住啊，吃完午饭，又出去转悠，在南区的路上，突然感觉到什么，回头一看，大毛毛竟然在后边跟着，那身上脏的不成祥子，都是都拉又吐的，我赶紧抱起来放进了车筐，它竟然奇迹般的好啦，我大喜过望，立即回家给它洗澡去了。它躲过了一劫。
说起大毛毛这是发生在小白来之前。不过有了这件事之后，小白来了以后我就不在小区遛狗了。我们小区外边就是滨河路，过了公路就是温榆河畔公园，种植着花草树木，环境优美风光，尤其是骑行路上没有车辆，我也可以带着空竹，或者是鞭子。总之，这次狗子的误食让我长了教训。本来已经是两条狗了，后来在体育场跑步回来又发现了一条刚出满月的小狗，当时还以为是小型狗，甚至是袖珍狗，就抱了回来，这是一条黄色的狗，叫阿黄这一下就是三只了。加上我们住的地方是三居室，有一间屋闲着，这狗狗也就不显多。
好景不长，这一年出事了。姑爷的公司因为资金紧张借了高利贷，还不起时麻烦来了，先是说冻结，连车也冻结了，没收了吧！账户，人都完了。姑娘就有了离婚的念头，反正人也关起来了，离不离谁知道，因为没有生活来源，她就把她们住的房子出租了，娘俩就回到了我们这三居室，那这些狗子也就必须处理了。没办法，二姨家红军那有不少司机，就给他们送了过去。那天送，我是最难受的，在那也没说多少话，因为只是问了一下二姨，人家也说是问问，这就送来了，红军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个时候，还能怎么样，我们开车就有了，看着大毛追着我，我狠心地踢了它一脚，流着泪走了。没想到，这送狗我在后来的日子里，又发生了，这泪水，真的是流多了。
送走了三个，就剩下了果冻，每天过去遛三只狗，现在就一只了。这一天，女儿带着果果去了趟超市，老伴也去了。回来吃饭时，这果冻突然就疯狂了起来，一声惨叫，就冲到了地上，然后抽涕哀嚎，一会就不行了，惠说就是刚才看见果冻要吃捡的一段香肠，被她夺了过来，但还是中毒了，那就赶紧送医院吧，这惠赶紧开车送医，花了一千八百多也没能抢救过来，最后带着两张抢救时的照片和果冻的尸体哭着回来了。
我就在楼门前的花圃靠墙那一测，挖了一个很深的坑，包好后安葬了。想着，它就在我们家门前，时时都能看见我们，我们也总能想起它。这孩子应该是养了五年。失去它的日子里，大家都很伤心，不提它但也忘不了它。天天家里都显得空空落落的，本来那三只狗子的事情刚有些淡了，这又被吊打起来，那眼泪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姑娘最后果断地联系了果冻的娘家，说现在果冻的妈刚刚怀上，要等一段时间，等待是漫长的。回忆是痛苦的。看着过去的照片和视屏，回忆着以往，我这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真的不能再养了，这太伤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