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樹、蘋果樹、菩提樹、榆樹、棗樹,然後是果樹,然後是溪邊的百年梧桐樹,再往下就一行行數不清的杜鵑花和高大的銀色楊樹。空氣的味道勾起了我童年野外旅行的回憶。它們深深地觸動了我的靈魂,我記得每一個細節,我發誓,空氣中的氣味和味道和那時一模一樣!我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當我知道我曾經來過這裡,並且我有機會回到這裏生活時,這種感覺是多麼的神奇:這是一種勝利的幸福感,意味到我獨特的命運,一種神聖的感激之情!
在伊萊基的路口,所有的乘客都把維格奧薩車換成了在那裡等著我們的幾輛小輪式小車。我們四個人上了其中一輛車,繼續我們的旅程。離開以利基之後,我首先看到的大約一百名羅塞內斯達爾的女祭司在等待維吉奧薩的到來,這樣他們就可以依次繼續自己的旅程。我記得在馬爾科夫也遇到一些這樣的人,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他們看起來不像旅行者。他們隨身攜帶的柔軟的小毛袋是唯一能暴露他們身分的東西。他們中有不少人被孩子們團團圍住,每個人圍著兩三個孩子。我數了下,大約有一百五十個人,但他們一定更多!它是否被認為是女祭司的某種「榮譽護衛」,還是被委託照顧孩子?你看不出來。他們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沉思,聽話的孩子們靜靜地站在他們身邊。
在伊萊基路口的花園裏,我第一次看到了可能是當時最荒謬的奢侈,這是我迄今為止在任何大城市都沒有見過的東西:在馬爾科夫沒有;在布洛姆斯特福沒有;在安諾里亞沒有;甚至在諾弗也沒有。直徑15-20米的巨大人工籃子,到處懸掛著裝飾著鮮花和植物的花朵,一些花藝大師的精美藝術品,以及以「200年的到來」和「玫瑰谷」爲主題的精彩畫面。
這裏的花卉和植物不像馬爾科夫的幾何形狀或蕾絲形狀。這裏盛行的是無數種完全自然的綠色,從淡淡的銀橄欖綠到冷杉樹的黑綠色,其形狀都是精心製作的,並且每天都有由專門指派的「花卉監工」照料,使「老師」的作品不會枯竭或受到絲毫損害。從遠處看,它們就像妖精鋪在地上的掛毯,彷彿在歡迎旅行者。當然,沒有人碰它們。
下午,我們又上路了。從周圍的景色來看,我們正接近玫瑰谷,這一點變得更加明顯了。綿延數百米的大寺廟和研究所,以及各種各樣的「克爾各恩塔」(圓形或橢圓形的小寺廟,帶有雪白的圓形柱廊),現在取代了道路兩側的巨大碉堡,柔和的色調被柔和的玫瑰色燈光所取代。
這裏的天空完全沒有那些密集的、黑暗的巨型飛行器羣,這裏成千上萬的香薰平臺和梯田散落在公園和花園中,而不是北方地區的巨型機場。
時不時的,你可以在山上看到洛爾費家族的莊園,他們是現代精神的主要代表(在這個季節仍然被鎖起來)。然而,這些莊園屬於羅塞納家族,而不是他們個人,後來會傳給他們的精神繼承人,斯特凡告訴我。在他們的旁邊,你可以看到伊勒特爾人的隱居之所,那些輪廓分明是紅色花崗岩修道院,是埃默利蒂人的私人靜修所。
比自然之美、比環境之壯麗更吸引現代人的,是地名和它們喚起的童年記憶。
西爾維婭和希爾達在許多年前的聖誕節前夕來到山谷,斯特凡在他們之後也去過幾次這個偉大的精神中心,但他們都從上學時就對這片土地的每一寸土地的歷史都瞭如指掌。
如果你瞥一眼沿著小溪排列的白楊樹後面,在德爾菲亞的伊勒托爾斯修道院淺粉色的牆後面,你可以分辨出納德隱士的一層公共設施的綜合體。阿斯特魯奇和萊恩在馬克弗告訴過我他們的故事:四百年前,他們都前輩是山谷的最初「奠基人」,是最早的學者,是埃德爾斯傳統最古老文本的詮釋者和編輯。他們仍然用希臘語稱呼他們爲「埃雷米特」,意思是隱士。
十三星抄寫於2023年5月18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