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洒的诗絮(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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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在赏析苏轼的《定风波》和《临江仙》时我说过,透过这些词句,我们分明感到他内心的苦楚…再深一层地去感受,就是心疼…

        读这首《浣溪沙》,于“心疼”之后,着实更多了大大的钦敬!黄州时,身处逆境,却偏偏这么如黄鸡一般的高唱!这种倔强性格,这种孤傲心肠,正是后世人们所应学习和秉承的一种品质。据传,苏轼被贬黄州后,他的政敌打听手下人:苏轼怎么样了?对曰:还那么倔。

        看看这首词吧,是不是“还那么倔”?

          浣溪沙·游蕲水清泉寺

                    [宋] 苏轼


      游蕲水清泉寺,寺临兰溪,溪水西流。


        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萧萧暮雨子规啼。

      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


注释:

蕲qí水:县名,今湖北浠水县。

浸:泡在水中。

萧萧:形容雨声。

子规:杜鹃,又叫杜宇、 布谷、子规、望帝、蜀鸟等。

无再少:不能回到少年时代。

白发:老年。

唱黄鸡:感慨时光的流逝。因黄鸡可以报晓,表示时光的流逝。白居易有诗:《醉歌》“谁道使君不解歌,听唱黄鸡与白日。黄鸡催晓丑时鸣,白日催年酉时没。腰间红绶系未稳,镜里朱颜看已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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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蕲水,今湖北浠水,在黄州(今湖北黄冈)东。蕲水的清泉寺,下临兰溪。兰溪水出于箬竹山,溪旁多兰花,故名曰:兰溪。东坡因诗中有所谓“讥讽朝廷”语,被罗织罪名狱,“乌台诗案”过后,于公元1080年(元丰三年)二月贬到黄州。这在苏轼的政治生涯中,是一个重大的打击,然而这首词却在逆境中表现出一种乐观向上的精神。此词正是元丰五年(1082年)三月,46岁的苏轼贬官黄州期间所作。

      通常,见到这种暮春景色,会触景伤情的。中国古代文人太敏感多情,同时也“婉约”得唯美,感伤得心碎。这没什么错,只要是真感情,人之所感,心之所生,自然涌出,也是一道风景。但苏轼不一样,他毕竟是一个“奋厉有当世志”的杰出人物。溪水西流使他感悟到:溪水尚且可以西流,难道人生就再无少了吗?何必自伤白发,哀叹衰老呢?只要心不老,青春就常在,还可以“左牵黄、右擎苍”,“老夫聊发少年狂”…明明是子规啼血,萧萧暮雨,苏轼竟把它写的那般清丽可人。另一面,我还是深感他的孤傲心态。像苏轼这样的人,不会在群小面前低头的。如陶渊明,怎么能看得上那“乡里小儿”?心里不舒服啊…苏轼当然自有境界,也不会太和这些人一般计较。但这不是打架赌气,而是一种坚持,坚持到自己也悟出“满肚子的不合时宜"。

        东坡为人胸襟坦荡旷达,善于因缘自适。不仅《赤壁赋》、《念奴娇-赤壁怀古》可以为证,在“善用日常”上面,这首小令也是一个经典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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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4.19.己亥三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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