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将最后一个纸箱重重地放在地板上，直起腰时听见脊椎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环顾这间即将成为她新家的公寓。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空荡荡的客厅蒙上一层暖橘色的光晕。这栋建于上世纪三十年代的老洋房虽然年久失修，但挑高的天花板和精美的雕花装饰依然能看出昔日的辉煌。房东说三楼整层都归她使用，租金却便宜得不可思议。
"可能是因为太旧了吧。"林夏自言自语着，走到窗前。院子里的梧桐树已经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在暮色中张牙舞爪。她注意到树下有一架老式秋千，锈迹斑斑的铁链随着寒风轻轻摇晃，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来，林夏打了个寒颤。她明明记得刚才关好了窗户，可此刻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有冷风拂过后颈。她猛地转身，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投射在斑驳的墙纸上。
"可能是太累产生幻觉了。"林夏摇摇头，决定先去整理卧室。她拖着行李箱走进主卧，打开壁橱准备挂衣服时，一个陈旧的檀木盒子从顶层掉了下来，差点砸到她的头。
盒子没有上锁，里面是一叠泛黄的信纸和几张老照片。林夏随手拿起最上面那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子，站在钢琴旁微笑。女子很美，但不知为什么，她的笑容让林夏感到一阵不适。
夜幕降临得很快。林夏草草吃了碗泡面，正准备早点休息，突然听到楼上传来钢琴声。那是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曲子，旋律优美却透着说不出的哀伤。
"奇怪，房东不是说四楼一直空着吗？"林夏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上楼看看。
老旧的楼梯在她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什么脆弱的东西上。四楼的走廊一片漆黑，只有尽头那扇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琴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林夏的心跳开始加速，手心渗出冷汗。她清楚地记得房东说过，这栋楼里现在只住了她一个人。那么，是谁在深更半夜弹琴？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一架古老的三角钢琴前，坐着一个穿旗袍的女子，正是照片上那个人！女子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乌黑的长发垂落肩头，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突然，琴声戛然而止。女子缓缓转过头来，林夏看到她的脸——惨白如纸，眼睛是两个漆黑的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你终于来了，"女子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等了你很久很久......"
林夏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逃跑，双腿却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女子站起身，向她飘来，旗袍下摆空空荡荡，根本没有脚！
就在这时，林夏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主卧的床上，浑身冷汗。原来是个梦吗？可是那首钢琴曲的旋律还在耳边回响，如此清晰。
她颤抖着拿起手机，是闺蜜小楠发来的消息："新家怎么样？对了，你租的那栋楼，二十年前出过命案，一个女钢琴家在那里自杀了，听说死的时候穿着红色旗袍......"
林夏的手指僵在屏幕上，她缓缓抬头，看见衣柜的镜子里，一个穿旗袍的身影正站在她身后，对着她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