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鹰捉小鸡

雨过天晴,外面春光明媚,远处的西山清晰可见,引得人不由自主想从屋里走出来,拿上小区出入证,准备到院外晒晒太阳。

散步到大院操场上,老远就听到孩子的欢笑声,走近一看,一个小姑娘和她的爸爸妈妈正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这是戴着口罩的一家人,爸爸扮老鹰,妈妈扮母鸡,小姑娘自然就是小鸡了

爸爸伸直胳膊和双手,扮着凶狠的样子,跑着来抓小姑娘,妈妈张开双臂护着,跟着爸爸的脚步奋力阻挡着,小姑娘紧拽着妈妈衣襟,在妈妈身后左躲右闪,笑着叫着,爸爸干着急,就是抓不着。

小姑娘银铃般清脆的笑声穿透天空,传向四方,让近日笼罩在疫情阴霾的空气顿时清爽起来,人们心头的重压也随之释解,好久没有听到这么痛快的笑了,欢笑也感染了其他人,连走路缓慢的老头老太太脚下都变得轻快了些。

玉兰已经含苞待放了,毛绒绒的花骨朵惹人怜爱,小草也悄悄露出了绿意,柳树的枝条已被春风吹得柔软起来,轻轻荡着,春天就要来了。

小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力更生,家里一直养着鸡,每年春天,快暖和的时候,妈妈就把鸡蛋拿出来,一个个举过头顶,用手电筒照着,看到里面有小黑点的就留着,说这样的鸡蛋可以出小鸡,我们也不懂,反正就装模作样地学着照照。

年轻的母鸡有的时候受了一点惊恐,听吧,它由前院嘎到后院,由后院再嘎嘎到前院,没结没完,而并没有什么理由;有的时候,它不这样乱叫,可是细声细气的,有什么心事似的,颤颤微微的,顺着墙根或沿着田坝,那么扯长了声如怨如诉,使人心中也生出点疑惑来。

它永远不反抗公鸡,但是它遇到另一只母鸡的时候,它会下毒手,乘其不备,狠狠的咬一口,咬下一嘬儿毛来。

到下蛋的时候,它差不多是发了狂,“咯哒咯哒”地大声叫着,恨不能使全世界都知道它这点成绩;就是聋子也会被它吵得受不下去。

一旦家里的母鸡们开始小声“咕咕咕”地叫着,不像平时的样子,妈妈就判断说这样的母鸡要孵小鸡了。

于是妈妈用软草搭一个窝,把选好的鸡蛋放在窝里,孵小鸡的母鸡就卧在上面,每天让母鸡出来一次,吃食,喝水,其余时间母鸡都老老实实地卧着,不出声,不动弹,那时真佩服母鸡的定力,怎么那么能卧得住呢!

家里一年只能孵一次小鸡,一只母鸡就够了,如果其它母鸡还想孵小鸡,只能人为阻止,最粗暴的办法就是在母鸡尾巴上系一根红带子,吓得母鸡左顾右看,四处不停地跑,直到不想孵小鸡了才解下来。

看来母性是所有动物的本能,要当妈妈的时候就会义无反顾,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累,也无怨无悔。

差不多要二十八天,母鸡都这么日夜卧着,直到小鸡们一个个啄开蛋壳,露出小头和湿漉漉的小身子,母鸡还辗转挪动着生怕压着小鸡,把小鸡的毛都暖干了才让它们下地,一个个圆乎乎,毛绒绒的小鸡特别可爱,有鹅黄色的,还有斑斑点点的小花鸡,公鸡母鸡长什么样它们就长什么样,这就是遗传。

孵出一群小鸡的母鸡。不论是在院里,还是在院外,它总是挺着脖儿,表示出世界上并没有可怕的东西。

一只鸟儿飞过,或是什么东西响了一声,它立刻警戒起来:歪着头儿听;挺着身儿预备作战;看看前,看看后,咕咕的警告小鸡们要马上集合到它身边来!

当它发现了一点可吃的东西,它咕咕的紧叫,啄一啄那个东西,马上便放下,教它的儿女吃。结果,每一只小鸡的肚子都圆圆的下垂,像刚装了一两个汤圆儿似的,它自己却削瘦了许多。

老舍

假若有别的大鸡来找食,它一定出击,把它们赶出老远;连大公鸡也怕它三分。它教给小鸡们啄食,掘地,用土洗澡,一天教很多很次,一点也没有厌烦。

母鸡若伏在地上,小鸡们有的便爬在它的背上,啄它的头或别的地方,慈爱地看着它的孩子们,一声也不哼。

在夜间若有什么动静,母鸡便放声号叫,顶尖锐,顶凄惨,使任何贪睡的人也得起来看看,是不是有了黄鼠狼。

下雨的时候,如果没地方躲,母鸡就会张开翅膀,半蹲着,把小鸡都揽在自己的羽翼下,而丝毫不顾自己是否淋成了落汤鸡。

它负责,慈爱,勇敢,辛苦,因为它有了一群小鸡。

它伟大,因为它是鸡母亲。一个母亲必定就是一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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