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黍苗》:一场值得纪念的“飞黄腾达”
芃芃黍苗,阴雨膏之。悠悠南行,召伯劳之。
我任我辇,我车我牛。我行既集,盖云归哉。
我徒我御,我师我旅。我行既集,盖云归处。
肃肃谢功,召伯营之。烈烈征师,召伯成之。
原隰既平,泉流既清。召伯有成,王心则宁。
所谓政治,实际上是一种力量。是一种体现主导者意志与凝聚力的力量。好的力量主导者,总是能将各种各样的力量凝聚起来,从而汇成推动社会发展进程的正向力量,从而在成人成事的同时,成就自己。
站在这种力量之外,或者说不从政治的角度看过去,才会误解历史进程,才会讲“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没有什么能够真正阻挡它的进化。有的只是促进的力量或者滞缓的力量,只是促进者可能觉悟了自己对它的促进,滞缓者未必觉察到自己对它的滞缓罢了。
《小雅.黍苗》所记便是促进者的觉悟——一场值得纪念的“飞黄腾达”。
召伯受命经营谢邑,带领众人战胜各种困难,最后将整个谢邑经营得“原隰既平,泉流既清”,田地得到平整,泉流得到疏浚,人心得以安定。
参与谢邑建设的人们,为纪念这场上下一心的“胜利”,写下这首歌颂召伯治理能力的诗歌,以求各得其所。
“芃芃黍苗,阴雨膏之。悠悠南行,召伯劳之”,在阴雨的膏泽下,草木生长得茂盛葳蕤。万千南行之师不畏路途遥远,历尽千辛万苦终成正果。召伯真诚的慰劳让大家倍感慰藉。
[if !supportLists]第二、[endif]三小节,连用十五个“我”,既是强调与突出,又表明参与营建谢邑的士卒人数众多。“我任我辇,我车我牛。我行既集,盖云归哉。//我徒我御,我师我旅。我行既集,盖云归处”,我们负重肩扛,我们奋力推拉;我们全力驾车,我们驱策驭牛。南行营建谢邑的工作已经完成,何不让我们尽早回归呢?我们迈步前行,我们驾车驰援;我们整师推进,我们全旅尽力。南行营建之功已成,何不让我们早日回归?
“肃肃谢功,召伯营之。烈烈征师,召伯成之”,如此宏大的谢邑营建之功,是由伟大的召伯指挥完成的;如此庞大的营建之师,是由智慧的召伯成就的。
如今,营建之功已成,土地得到平整,泉流得到疏浚,人心得以安宁。“召伯有成,王心则宁”,召伯成就治理之功,王上的心也得以安宁。
王上关注的是千秋功业,所以委派有才能的召伯营建、治理谢邑。
召伯关注的是不辱使命,所以调动万千士卒,不远万里南行,策动规模浩大的营建工程,最终完成使命。
士卒们心中念念不忘的是早日完成任务,以早日回归故乡。
三种不同的认识,不同的力量在谢邑营建这件事上得到统一。上下齐心,人和政通。由此,就有了如此事功,有了召伯的历史美名。
这首民歌的作者,实际上也是有动机的。
他多么渴望通过对这种和谐局面的描述,达到真正的和谐目的——让万千士卒早日回归。
盖云归哉!盖云归处!
早日回归,早日回到家乡,才是这场“飞黄腾达”背后的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