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的讲,我是谈“癌”色变的一个人。
2015年10月26日,接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哥哥的电话,我听完电话之后整个人就懵了。哥哥说,妈妈的癌症了,现在已经入院治疗……那一年,妈妈63岁,于我而言,全部精力用于小家庭的建设和个人的成长,还没有时间和精力尽孝
我当即买了第二天的火车票,赶回家,不,准确而言我那次回老家压根没有踏入老家的“家”半步,而是直接去了医院,在那个叫做“肿瘤病房”里,在那个床位拥挤在过道的病房里我度过了人生中煎熬的14天,像极了新冠的“隔离”,但那是我与母亲之间多年未曾有过的朝夕相处,是为着以后长久的隔离做着准备。我从最初的大哭到坦然面对,更准确讲,应该是不得不面对。
妈妈在40多岁时罹患中风,经过1个月住院治疗后过着正常人的生活,除了一只脚和一只手不太听使唤 之外,他甚至很少感冒。病发是源于他的脖子突然肿大,入院后初步治疗是糖尿病,但很快通过检查就确诊为肺癌,而且是晚期。
患癌后与两种治疗方式就无法分开了,一则化疗,一则放疗。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走进门诊楼旁边的那个放疗诊室,做检查的男医生正好是妈妈的老乡,在初步检查后,哥哥带着妈妈先行离开,我留下来签家人告知书,那上面罗列了无数放疗可能带来的人体的痛苦,比如脱发、呕吐,还有更严重的,我看着看着就开始默默哭泣,负责的男医生过来劝慰,一看就知道我是女儿,一看就知道我是第一次接触类似的事情,一看就知道我茫然不知所措,这就是放疗的开始
以后的每一天的下午4点多,我陪着妈妈来到放疗室,妈妈是典型的文盲式的农村妇女,所以她只知道经过每天被推到那个机器里,慢慢的他脖子上的肿块变小了,但他始终不知道他去的可能加速他病程终究会不得不面对死亡的放疗室。
那个北方的冬日其实并不算冷,病房里常常有阳光照进来,妈妈也常常会邀请我和他一起在病床上挤一挤,一起睡个午觉;那是一段不可能重现的时光,我们母女朝夕相处;那段时光终将成为人生的一段回忆,伴随着忧伤、失望和歉意……
春节在家里小住了一段时间,妈妈的脸色犹如僵尸一般蜡黄泛黑,很容易劳累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4月12日研究生复试,4月13日坐上火车,4月14日晚上7点多到火车站,8点多到家,没有见到妈妈,见到了门口那一支裹着白纸的木棍,我顿时转头要走
那根裹着白纸的木棍说明,说明,说明妈妈已经永远的离开我了,而作为唯一的女儿,竟然未能见上一面。
午夜梦回,想起我研究生复试准备期间妈妈早上6点多打来的那个电话:“青,你不回来吗?你不要妈妈了吗?”我无言以对,在生活压力下和人生梦想之中,我选择继续准备复试,而因为我的这个选择,生生错过了我和母亲的最后一面……
(写完上面的文字,我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