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四妹从广州打来电话,说她干妈去世了,她要回来奔丧。
我们姐弟五个,姊妹四个,弟弟最小。80年代是计划生育最为严格的时候,四妹当时为了躲避计划生育,寄养在她干妈家,一岁多弟弟出生后交了罚款才接回家来。
四妹的干妈是一个农村妇女,一生没有生育,抱养了两个孩子,比妹妹大很多,妹妹去她家的时候,是一家人的开心果。我的印象里,妹妹上小学前,在家里没过过年,记得有一年除夕,下着大雪,都下午了,我们全家还想着,今年终于可以在家里过个年了吧,可天擦黑的时候,干妈打发哥哥来接人了。
四妹在干妈家应该是最快乐的。我依稀记得,每次我和妈妈去接四妹,在干妈跟前她都是哭着闹着,撒泼打滚不想回,只要强拉到自行车上,转过弯不见干妈的影子立马就老实了。在干妈家他是老大,哥哥姐姐都得听她的,什么好吃的都是她的,她能吃到我们在家里吃不到的,我们那时是很羡慕妹妹的,干妈最疼的也是她。
上学后,妹妹去干妈家机会少了,但过星期的时候、去三姨家(三姨和干妈一个村的)妹妹都会跑干妈家,一玩就是一天也不见人影。后来妹妹上初中,在我们那儿镇上,干妈还给妹妹送好吃的。再后来,妹妹上高中、上大学,干妈家就成了亲戚,逢年过节,寒暑假去坐坐,可每次提到干妈,妹妹的言语里总是感激。
近几年,妹妹去了广州生活,干妈也因为脑中风留下了后遗症,每次回来妹妹待的时间也不多,但每次回来都会去干妈家陪干妈说说话,聊聊天,走时给干妈留下点生活费 ,每次走时老人也是像小时候一样,给妹妹带点核桃啦、枣啦一些“好吃的”,用我的感觉就是,干妈就是她童年受委屈时的慰藉。
老人走了,妹妹说起时,声音哽咽。老人给了妹妹一个快乐的回忆,我们一家人也不会忘记这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外人”与小妹的这场母女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