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辉河一中后,方舟他们这个班是四班,也被称做“农村班”,共有50多人,其中80%是男生,都是附近乡镇初中学习时的尖子,大家吃住和学习都在一起。
在这些同学当中,和方舟关系最密切的是王刚。在去一中报到时,王刚和方舟、国柱同乘一辆“解放牌”敞蓬卡车,一路颠簸到了辉河。在车上的时候,王刚深邃的眼睛不时的望向远方。方舟感觉,王刚和自己一样,性格都有些孤傲。由于不认识,一路上他只和国柱聊天,没有和王刚说话。
但是成为同班同学后,他很快就和王刚成为了知己,他们思想相近,脾气相投,几乎是形影不离,这使双方都很惊喜。
其实在方舟的这个农村班,男生最帅的当属王刚,他长得比周润发小一号,既充满阳刚之气,又很有幽默感。
而方舟则属于诙谐幽默型,外表不起眼,但内心很刚强,他们俩之间实际上有些互补。
两人都意识到了这种友谊的珍贵,并且互相约定,如果他们之间由于意见不合而产生了分歧,也不要超过三天不说话,而是在见到对方时吹一种很有韵味的口哨,对方则用同样的口哨给予回应,表示双方已经和解。
方舟比王刚将近年长两岁,但是两人闹别扭,还是王刚主动提出和解的时候多。有一次俩人已经有两天不说话了,方舟心里十分难受。在路过校园中的一片松树林时,王刚主动递来了口哨,方舟马上给予了回应,两个人又互相拥抱在了一起。由此可见,虽然王刚比方舟年龄小,但是在做人方面要大气得多。
但是王刚也有很冲动的时候。他们上一年级有个小痞子,也是农村班的,他叫孟全福,浑浊的三角眼,身材瘦高,嘴唇上翘,就像刚刚喝完尿一样。他的身边,整天跟着一个像土匪窝里的小喽啰一样的小个子的狗腿子。不管什么季节,那张脸好像刚被人揍过一样,身上没有一丝一毫重点高中高二学生的影子。
有一天在食堂门口,不知道什么原因王刚和孟全福起了口角,只听得王刚对孟全福说:“孟全福,你牛逼个啥?像你这种货色,我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一边说,一边用右手抄起了一个短棍,朝孟全福的脑袋上砸了几下。
旁边的同学赶忙将两人拉开。事后方舟对王刚说:“你胆子可真不小,敢惹这狗东西。其实我也非常看不惯这两个瘪三,但是没必要用这种方式,而且毕竟是你削了他一棒子。”
“我就看不惯他那个瘪三样!”王刚愤愤的说。
过了两天,方舟和王刚这个班正在晚自习,走廊里突然来了10多个人,每个人手里拎着一把大斧子。原来,孟全福这货还和“斧头帮”有联系。他们在走廊里又嚷又叫,喝令王刚从教室里出来。
他们班徐琳见状,赶忙到走廊和他们谈判,后面跟来了方舟和一些男同学:“孟全福,你别冲动,赔你点医药费就完了呗,干嘛带那么多人来?20块钱够不够?你以为我们班这些男生都是吃素的吗?”20块钱,当时快够一个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这时,田利明、懂爱让也加入了谈判,他们俩都是四中考过来的,身体雄壮,肌肉发达,看着就像两座铁塔。
其实,孟全福也是色厉内荏 ,别看他平时在校园里咋咋呼呼的,但是真遇到和他硬刚的,内心里其实也怕的很。他带一帮人拎着斧头过来,无非是狐假虎威、壮自己的狗胆。听到徐琳这么说,他也就找了个台阶,带着“斧头帮”的人回去了。
方舟这个班还有一个同学和他的关系也非常好。他叫李大军,身材瘦高,略有驼背。一开始也一起住宿,后来住到了辉河城里她的姨家。每天一见面,他和方舟就拥抱一下。每天晚上放学后,他和方舟就互相贴一下脸,用外国礼仪进行告别。
大军也非常幽默。有一次学校举行排球比赛,他们这个班当时的比分非常不利。正当周围观战的同学以为必输无疑之时,方舟的同桌谭锋救起了几个几乎是必死无疑的扣球,每一次遇到危险时都是谭锋飞身扑地,将快砸到地上的球给垫了起来,嘎嘎的笑两声,然后另一个同学做一下过渡,由他们班的主攻手扣向对方的场地。
由于谭锋的神奇扑救,这一场必输无疑的比赛居然惊险逆转,最后反败为胜,四班获得了这次比赛的冠军!方舟和大军在场边也非常激动,鸡母……母鸡……鸡母……母鸡……。方舟每喊一声“鸡母”,大军就喊一声“母鸡”,表示对谭锋的支持。
“老母鸡”是他们班同学给谭锋起的外号,至于为什么叫老母鸡,可能是因为他在和同学说话时,一遇到点笑料就笑个不停,就像母鸡一样嘎嘎嘎的怎么也止不住。
后来,方舟觉得“老母鸡”这个外号不雅,于是建议改称鸡母,把“母鸡”两个字调换一下位置,既保留了原来的风貌,又听着像一个外国名字。
高二的时候,同宿舍文班有一个同学叫吴文海,住在方舟的下铺,一双黑色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留着小胡子,说话像鸟叫,经常用力拉着方舟的肩膀用非常急切的速度飙出一串俄语。
不管和谁说话,只要觉得对方说的对,吴文海就来一句口头禅:“你答到采分点上了!”表示对对方的肯定,他总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在文海的影响下,方舟也弄一串俄语出来,每天至少说个两三遍,声调和谐,铿锵悦耳,周围的同学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和方舟一起住在上铺的,是他们班年龄最小的白涛。他当年只有13岁,上小学时连跳四级。
一天半夜,学习劳累了一天的同学们正在睡梦中,方舟和白涛住的上铺突然有一个柱子折断了,方舟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白涛比较害怕,挪到了对面的比较大的板铺上去睡了。方舟一看上铺暂时不再继续往下坠,于是盖上被再次进入了梦乡……
当时方舟、白涛和谭锋互相都当过同桌。有时星期天,谭锋会邀请方舟和白涛到他家去做客。谭锋的爸爸是哈工大的毕业生,妈妈笑容可掬,非常慈祥,他们都非常喜欢谭锋与方舟和白涛交往,有时候就留下两个同学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