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小溪

坐在窗前,看尽楼下人车来往不断,尽管一眼望去依然可以眺望到村庄的后山,但是高楼林立的每天又如何猜想到什么时候再也看不到青山秀水,不禁想起了这座山的山腰处,有着深达七八米的山塘,顺延山塘流下山的水形成了环绕村庄的小溪,此时此刻,曾经富有生命力的小溪却静静地被掩埋在地下,再也难以重见阳光。

记得当我懂事的时候,我经常和弟弟哥哥们去小溪边玩耍,捕鱼摸虾,挖蟹掏田螺,动作熟练得很,在溪边长满绿草的地方,总是能在下边的石头缝里挖出个一两只小蟹,时而还有一群小鱼儿,惊恐地四散逃开,我们便拿着开了口的瓶瓶罐罐,放在下游比较靠近的地方,有人“守株待兔”地等待鱼儿自己跑进罐子里,有人追逐着螃蟹一直跑着搅动溪水,说来也奇怪,小溪里的沙子似乎知道我们在抓鱼儿蟹儿,安安分分地躺着,从不给我们搅浑,这也是我们每次都能满载而归的“功臣”。每个人把自己的瓶瓶罐罐放正后,把溢出来的水倒掉一些,再放一点水草和沙子,就当是为它们搭建一个新家了,之后让这些新宠儿看我们在小溪里进行游泳比赛,说是游泳,但我和弟弟那时还小,哪懂得这些,只有哥哥们在那里斗智斗勇,我和弟弟在一边加油呐喊,那会儿每个人身子还小,小溪还可以把我们托起来,长大后就可不行了。我们小孩子玩耍地正是高兴的时候,总是有大人在田间呼喊注意安全或者过来帮忙,听到这几句话,小孩子就是一溜烟地带着自己新宠跑去另一个田间躲起来了。

大人们那时还有田地用以耕作,村里每一块地都不荒废着,种满了辣椒、地瓜、白菜、玉米等,整个田野就像是个绿色为主色调的彩虹田,这也得感谢小溪源源不断的供给水分,夏季下暴雨还不涨满了田里,只在田边停留停留,在田基边溜达溜达,让人捏一把汗后,水就慢慢退了,这时在田野中不均匀挖的蓄水池还有意外收获,有鱼儿顺着小溪那股小力量,爬进了蓄水池,这时饭桌上又可以多一份鲜美的鱼了。爸爸妈妈在田里种了好几样蔬菜,每天都需要浇水灌溉,为了不让小鱼苗跟着溪水一起被勺上田里,特意叫我们几个小孩子拿着网子在附近的上游用作阻拦,爸爸妈妈就一勺一勺地把溪水平均分到每一叶菜身上,除了小溪的清香,还会闻到一点怪味,那是天然肥料的味道,我们小孩子会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扶着网,在一边大树下纳凉的老人却不为之所动,还是继续听溪水哗啦,像沉浸在自己修炼的世界里一样。

小溪边有一百年老榕树,如果3岁左右的孩子抱着它,要五六个孩子伸开手拉手一起才能环抱,每年新年,村民也还要过来祭拜。老榕树老矣,胡须一根绕着一根,叶子也一圈叠着一圈,不知是谁在它和小溪旁边修葺了三两桌椅,似乎知道以后村里的老人都会来这里下棋、闲聊,听溪水流动,忆岁月流去,任斜阳西照。

环绕村庄的小溪,曾经给予支持生命的力量,现却寻遍山间也再也见不到其所踪,偌大山塘的水位也下降许多,再也见不到底下的水草缓缓晃动,因为经济的发展,所以村庄里的瓦房田野,能拆的拆,能填的填,都用来建房子了,虽没有市中心高耸的大厦,却有蔽日的高楼,走在曾经宽阔的村道,心里只能想着如何避开楼上往下滴的空调水,大自然美好而强大,因为小溪的曾经存在,村庄的人情味浓厚许多,现在,已然没有了,剩下的都是城市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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