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突然醒来,许多感受涌上来,接着入睡还是将感受写出来,辗转不能继续入睡,看着它们,不能忽略它们的存在,内在的搅扰,无法不做一番书写。
晚间打卡我对自己做了一点坦白:最近几日在体会自己的脆弱。确切说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内心的脆弱无时不在,它们陪着我,令我痛,令我哭,令我翻江倒海的不自觉回顾和感受。拾起这些水草一样的东西都是因为它们本身就在,是自己生命故事发生的存在,带着当时的感受,只是被压抑了而已,如今遇见生命中重大突起的事情时便应时而来,让我感受我底层的恐惧,最深的恐惧。
对于三号,终极恐惧就是无用,我在体验自己的无价值感中,一忽是“看破,放下,内心接纳,顺应,似乎也在做着当下的事,一忽是泪流满面感受痛苦的绝望,无力,无用。
后来发现,我的接纳里并不是全然接纳,我的看破放下里不是真的看破和放下,那只是我对事情失控后毫无选择的无奈和接纳,是被迫不得以的看破和放下。平静的下面是有暗潮涌动着,是对人世无情的受伤感之后的隔绝外界感受,是自动化模式在运作。
当我一个人随音乐而舞时,那种情绪的抒发,当我一个人默默安静陪伴自己时,内心的对话,都在表明我依然是有情绪的,这种情绪是含有妥协。对生命、生活无常的妥协。
如果说对情绪进行扫描能很微细的话,会看到平行线上的小凸起,微小甚而不容易觉察,似乎是无,而回看内心,发觉自己在不自觉运作的机制中,它们依然没有完全被消失,那么这种情绪是存在的,而外貌却如湖面一般静止,迷惑着自己。
仔细观察自己,我的无价值感令我受苦,在于我不能完全接纳,我内心还有期望,想要用无需求去悄悄改变外在,而这种运作又是我无法一时觉察到的,潜意识里的自己就是要改变和拯救,包括对他人、事、自己。
当一种努力由悄悄进行到最后自己的无力崩溃出现时,我已然是在拯救的途中。偶尔提前觉察而终止行为,内心对自我调整,却又含有多少合理化和头脑的参与?
回顾自己,有多少年我一直在拯救者的位置上生活着,用柔弱的肩,隔离自我感受的心扛起生命里、生活里,自己的和他人的事情?
坚强的面对、背后的脆弱是与自己隔绝的。看不见的伤悄悄流淌而不自知,应该是不愿被自己知道,是抗拒。是在模式里相信一切都可以做到和解决,世上无难事 只怕有心人。
如今我坠身于脆弱的海,体会这种无价值感,一遍一遍倾听《入戏太深》,无意识的去表演善解人意,付出自己,忽略身体的感受,落在事中解决事,维护自己的形象。
《感谢痛》
我的内心在痛中翻滚,如海洋之汹涌推来漾去,此岸到彼岸,彼岸再翻卷回到此岸。
没有泪,没有故事,只有痛,袭着我的神经,灵魂。
那一日,痛在发作,嘶吼着自己的绝望,如果有悬崖,我可以跃身而下。《冈仁波齐》的嘶吼如我生命撕裂的痛,一遍又一遍,泪水肆意、呼吸在身体里无处不在,而痛之切,不能被左右的现实,我除了接纳,默默的回到自己我又能做什么?我谁也拯救不了,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痛彻心扉的在地板上睡着了,醒来内心平静无波澜,像是在观望,像是没有。本体里发出的恸哭声音,那又是谁?我又是谁?
当我的身体不适提醒我,当我感受到无尽的放松时,我在看到自己内在的崩紧是什么程度,那是我的要拯救的用力,是自动化运作模式开启的结果,我在努力挽救,挽救妈妈的生命,挽救我自己的心,挽救我们的关系,挽救孩子的脆弱呈现。我怕坍塌,而又感受到坍塌,我无力承载妈妈的恢复健康,也无力达到我要的结果。
一堆生命中重中之重的事纷至沓来,无暇顾及他事,这是生命成长的需求吸引而来?还是事情顺应到了这个点了?
最终发觉:唯有接纳,接纳、再接纳,接纳的不只是实时的存在,还要接纳自己的无力;我的个人努力无效时,内心要去向臣服。是对“道”的臣服。是对人力不能及的看见,是对自己脆弱的面对。
生活是一片海,我只是一叶小舟,我所要做的只有把握自己的舵,生命顺应海水流向哪里我只能全然的随顺,无需抗争,生活教会我对生命臣服,对自己的无力,对失控的接纳。
今日搁笔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