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七年春早,阿瑗去世。一九九八年岁末,钟书去世。我们三个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失散了。“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
这是杨绛先生在二零零三年一人思念“我们仨”,接连失去至亲至爱,大说心如刀割,悲痛不能自已都不过分。可是杨绛先生的文中笔间哀而不悲,我想她更多的是分享“我们仨”六十年的温馨幸福,而不是惹得我们痛哭流涕。
第一部分,我们俩老了。老人总是眠少多梦,去年外公半夜急病,我陪外婆睡了一夜,老人确是夜里频频起身。杨绛先生总是会梦见她与钱钟书走散了,我想是人上了年纪最有所虑的一件事就是面对死亡吧。钟书在离家两年后,女儿险些不认得自己,下定决心道,“我们仨以后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第二部分,我们仨失散了。这段讲述杨绛先生在丈夫和女儿病重两头跑,顾此失彼,心力交瘁不过如此。似梦易幻,“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奢望,这只是个长达万里的梦。“我”住在客栈,钟书在船上的愈发虚弱,钱瑗在医院积极接受治疗,钟书的船每日都会顺水流上一段,圆圆和我们都不知道她的病情已至如此地步,睡梦中去的,“我”也最终找不着钟书的船飘至何方,我们仨就这么失散了“我”从此就没了家了,住的不过是客栈罢了。
第三部分,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杨绛先生忆百年人生也不过几十页薄纸,小小一册。相识留学结婚,至家里的小生命出生了。我们仨平平谈谈的一生开始了,都是一些家庭小事。小时候钱瑗总说没坐过电车,“我”甚至不解,一次坐上电车,她从“我”腿上坐到座位上,至此她才算是“坐”过电车。家里总是分帮结派,圆圆会和钟书一起调皮,像是好朋友,到时当我们一起调侃钟书,我们是姐姐,钟书更像是弟弟。书末附录钱瑗的书信绘画透漏出的那种与其说是俏皮,更不如说是自信,来自温馨幸福的原生家庭带来的自信。就好像当你笃定你有一个幸福家庭时,安全感会爆棚,什么都不会怕,觉得自己有闯荡天下的勇气。
现实生活我见到的总是家庭夫妻一地鸡毛,对于爱情和生活越来越失去信心,“我们仨”不是存在小说电视剧,而是真真的存在于生活。并且可以用语言一字一句,一停一顿地讲述出来。起码以后在我心中任是怎么被蹂躏,还有一点亮光,哦,原来生活也是可以这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