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思想实验和蝙蝠思想实验、黑白玛丽屋思想实验也是有所不同的。因为在这两个思想实验里面,实际上他们并不怀疑玛丽也好、蝙蝠也好,或者我们正常人也好,都是有主观体验的,这些哲学家怀疑的是这些主观体验的特殊类型,是否能够被物理主义的描述方式所解释,这是这些哲学家所怀疑的。但是在僵尸思想实验里面,我们甚至在骨子里面怀疑,那些僵尸是不是具有主观的体验。这个怀疑就怀疑大了去了。
有人就说了,这个怀疑有意思吗?你干嘛吃饱撑了,做这样的一个怀疑呢?比如你和女朋友谈恋爱,女朋友对你笑了,人家正常的一个设想就是女朋友喜欢你,甚至有一种小鹿乱撞的感觉,而你看了哲学书以后,就怀疑你的女朋友是个僵尸,她的主观感受什么都没有,如果是这样,你的生活岂不是很无趣?
为什么哲学家要想出这样一个思想论证?我要指出的是,David Chalmers提出这样的一个思想实验,就是为了要证明物理主义是错的。现在我就来把他的思路展现一下,从僵尸思想实验出发,怎么就证明物理主义是错了的。
首先,物理主义的这个论题,它不仅是关涉到我们的现实物理世界的,它也会关涉到其他可能的物理世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比如在现实的物理世界中,人类演化出来了,我们的地球是一个孕育生命的星球,但是也保不齐出于宇宙演化和生物演化的某些偶然性的原因,人类没演化出来,甚至地球本身就不是一个适合生命生存的生态系统,这也是有可能的。比如,地球在演化当中被一个很大很大的行星撞了,在有人类诞生之前,地球就被撞碎了,所以就不会有人类了,这都是可能的。但是,不管生物的演化是怎样的,宇宙演化是怎样的,只要物理主义是对的,在其他的可能世界中,物理主义也是对的。
也就是说,即使出于某些奇怪的原因,最后占领我们这颗蓝色星球的物种是章鱼,章鱼的所有意识活动也是随附于它的物理活动的,并不存在着一种独立于它的神经活动或者是其他生理学活动的独立的精神活动。这就是物理主义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