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期越来越近,苟德胜和绣春也是越来越紧张,白天里苟德胜忙活村子里的事情,里里外外都得他看着,最近听说世道闹得凶,附近的村子人心惶惶,好在墙角村隐蔽,一般不会有人注意这个穷地方。
几日过去了,苟德胜后几个队长终于安抚好了村民,这才松口气,同是他也跟刘佩师傅商量加紧训练,每天早起,晚上晚睡地练。
这一天晚上,还没有吃饭,绣春就找苟德胜,像往常一样胳膊上蒯了一个小篮子,苟德胜一见绣春,急忙跳下炕,猴急猴急的,看得娘在炕上呵呵的笑着。
“二狗哥,我把饭带过来了,你趁热吃。”说着就从篮子里把饭拿了出来摆在炕上,虽说这个年头没啥可口的东西,但绣春做出来的,就是香。
绣春先将一碗放到婆婆跟前,然后才端给苟德胜。“赶紧吃,吃完了送我回!”说完就拿起扫把扫地了。
“嗳,我赶紧吃!”苟德胜仿佛是坏笑一样,让绣春格外的不自在,毕竟炕上娘还在。
很快就吃罢了饭,苟德胜就顺手把娘和自己的碗筷都洗了干净,绣春又从篮子里拿了两颗鸡蛋,分给了两个弟弟,便让苟德胜送自己回了。
一路上绣春紧紧抓着男人的胳膊,俩人贴的很紧,仿佛各自呼吸的气息都能感觉到。
“绣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才不要你讲,尽吓人,打小你就这样!”绣春把头一歪,贴到了苟德胜的肩膀旁。
“小时候这条路闹过鬼呢……”
“你干啥?不让你讲你偏讲是吧?”看得出绣春已经哆嗦起来了,不然手不会抓苟德胜抓得那么紧,大概抓得苟德胜疼了,黑暗里苟德胜咬咬牙硬撑着,没有出声儿。
夜里黑咕隆咚的,好在今天有二十几的月亮,路上朦朦胧胧的,突然,“刷”的一下一个白影从绣春的脚底下窜了过去,绣春“啊~”的大叫起来,一下子钻到了苟德胜的怀里,两条细嫩的胳膊把苟德胜抱得特别紧,苟德胜感觉,就像是小时候玩得蛇一样紧紧缠在自己的胳膊上,但此时苟德胜多么幸福,暗地里他已经笑了,这种男女之间的甜蜜,仿佛梦里一样香甜。
一向对女人一点幻想都没有的苟德胜,自打有了绣春后变了一个人一样,也不见他跟别的婆娘多半句话,就更别提九香了,人人都说那九香浪,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痒痒,可这苟德胜倒是没往那方面想过,因为他就想一心的对绣春好。
绣春虽说有点瘦小,但被苟德胜搂在怀里,皮肤也算是农村里女人中的极品,没有绸缎一样的丝滑,但比自己身上粗布强过百倍前辈。
绣春一看是自己被吓到了,这也是头一次这样被一个男人抱着,而且是即将成为自己的男人的男人,本想挣脱的,可苟德胜死死抱着她,反而更紧了,绣春能感受得到,苟德胜这完全是一种享受。
苟德胜深深吸了一口,“绣,你真香!”
“香吗?那就让你闻一辈子!”
“下辈子还做我婆娘,行不?”
“才不要,你看看你家那光景,谁能看得上!”绣春有嫩小的拳头使劲砸到了苟德胜的胸口上,苟德胜一把抓住她的小拳头,从自己的额头又抚到了自己的胸口。
绣春的头像一只腻人的猫一样蹭了蹭苟德胜,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和心声。
在农村里,夜晚除了月亮常常挂在天上意外,就只剩下黑暗里借着月光发亮的眼睛了,时不时还能听见虫子和狗的叫声,那时人们晚上是不愿意出行的,毕竟晚上太黑,仅仅凭着灯笼那点微光也就只能串门儿。
多少个晚上,苟德胜忙不开就会让弟弟送嫂子回去,否则他一定会亲自送,因为村子里有规矩,没有过门儿,两口子再好也不能睡在一个炕上,两个人也只能忍受着白天艳阳一般的炙烤,晚上在没人的时候做些事情,那时的人们管着个就叫“见不得人的事儿”。
两个人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是那么清楚地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还带有强烈的紧张,像是山峦的起伏,苟德胜能感受得到绣春就像是一团火,让自己浑身冒汗。
突然不知从哪窜出一条狗来,冲着二人吠了几声,着实把绣春又吓了一跳,俩人就这样美好的时刻被这条不解风情的狗给破坏了,苟德胜蹲下了随手模起一块石头,狗一见人蹲下掉头就跑,苟德胜使劲儿把手里的势头朝着狗扔过去,还一边骂着“他妈的,狗日的”,一旁的绣春看到这场景嘿嘿的笑着,一时间苟德胜也是很尴尬,他在想,倘若是没有那狗该多好。
月亮像极了眯笑的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隐隐约约地漏出了洁白的光,淡淡地打在绣春的脸上,让这个村姑变得格外迷人,就像是经过了一场秋雨的粮食,马上就要熟了,但还有没有退去的残绿。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苟德胜最秘密的地方。多少年过去了,这个地方已经被苟德胜收拾的像模像样,只是地方不够大,但绝对算得上是“世外桃源”。
苟德胜一把把绣春拉倒这里,两个人静静地躺下了,看着天上闪光的星星,再互相看看彼此的脸,便笑了。
“绣,小时候娘说天上的星星是亲人,你看他的时候,最亮的就是最亲的。”
“娘也跟我说过,你是不是想公公了,”不提便罢,绣春一提,苟德胜就变有些难受了,只是没有爹走的那天痛苦,“公公在那边一定会很好的,再也没有病,再也没有痛苦......”
“要是爹在就好了,看着我们结婚,生娃,一家的孙子孙女。”
“说啥呢,你当我是老母猪啊,还一家的娃!”绣春嘟着嘴看着苟德胜。
“你就说猪妈,我就是猪爸,你给我生好多的小猪仔子,多好!”苟德胜嘿嘿的笑着
突然苟德胜一把把绣春抱住,绣春被苟德胜突然的一抱吓了一跳,想挣脱,但毕竟自己的力气太小,“你要干啥?”
“绣,你给我生小猪仔吧!”苟德胜贴近绣春的耳朵轻声的说着。
“流氓,滚开,我还没过门儿呢!”
“反正都是我的人,早晚的事儿。”说着苟德胜就动起手来。
苟德胜打小就跟着于先生读书识字,他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死死地将绣春搂在自己的怀里,绣春一边推搡着,一边轻声的叫喊着,“流氓,臭流氓!”
苟德胜哪管哪些,其实绣春的心就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样,早就乱跳了起来,被苟德胜突如其来的热情,已经彻底不知所措,只是感觉到今日的苟德胜更加的男人。
草原上,那个勇猛的男人骑着奔驰的骏马,追赶着前方的猎物,起伏的山峦中,鲜嫩的草就像是毛毡一样柔软,清风吹拂下就像是秋日里成熟的谷浪,一波接着一波,此起彼伏。
清风骤然间化作狂风暴雨,那势头无比猛烈,风疾草伏。
苟德胜粗糙厚实的手掌,抚摸在绣春象牙般的皮肤上,绣春感觉到自己正在燃烧,火燃烧得竟是如此的剧烈,剧烈到自己即将眩晕、即将窒息。
绣春喊着苟德胜的名字,但此时的苟德胜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用去听,就像是收秋,手里的镰刀收割着早已成熟的谷子一样,越割越起劲儿,仿佛是在与霜降抢时间,那势头绝对只有年轻人才能拥有的,拿镰刀铿锵有力,一刀接着一刀,镰刀碰到干裂的谷杆上,几乎能碰出点点火花,但镰刀越发来劲儿,紧锣密鼓,冲刺,冲刺,再冲刺......
大概是太过于激情了,一会功夫下来,半片谷田已经结束,后生毕竟只是个后生,就趁着那口子气儿,忽然间有些眩晕,身上已汗如雨下,再看看手里的谷穗,早已精致如泥,夜空下仿佛天旋地转一般,苟德胜将绣春抱在怀里,将自己最原始的冲动毫不保留地释放了出去,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用二狗子的话说简直就是一场暴风骤雨一样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