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背叛

海棠气得大叫:“我招惹你了,为什么把我绑起来!”

林若飞听罢,面带嘲笑,看了一眼屋里站着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走近海棠道:“有日子没打人了,关节缺油了。”

他一脚把海棠踹出去老远,海棠疼得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

“绑你还需要理由吗?这都想不通确实不应该。”林若飞坐到椅子上,他俯下身子拍了拍海棠的脸,道:“废话不说,就把楼明冶名下财产的实情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找他时,别让我们张不开嘴。”

“你…你不怕楼老爷回来找你们算账吗?”海棠想到这伙人必会拿自己要挟楼明冶,一想到他,泪水决堤一样喷涌而出。

林若飞坐直了身子,身后有个黑衣人递给他一支雪茄,并点燃。雪茄咬在嘴里,烟草浓烈的香味充盈在林若飞的胸腔,他很舒服地吐出了几个烟圈,笑了笑道:“我敢做到这一步,难道就没有对付楼振亭的办法吗?他再厉害那也是十年前的事,这些年他离了我让他试试,南华船业早就不是他一手遮天的时代。我把楼明冶攥在手里,他楼振亭还不乖乖服诛。”

“可是你想错了,我只是一个丫头,你拿我要挟楼少爷就范,这招棋就是个臭子。”海棠摇头道。她必须护住楼明冶的安危,哪怕让她死。

这时,伍德昭出现了,他手里拿着一根铁棍子冲着海棠狠狠地抽了两下,骂道:“你是死硬到底是吧,在楼府我让你三分,现在你落在我手里,还想气焰嚣张?你就好好享受吧!”说完又是两下铁棍子,接着道:“这是我回馈给你的奖励!以前有楼明冶护着你,现在,你最好求神拜佛,把我当祖宗供着,让我想想怎么让你死!”又是两脚狠狠踹在海棠身上。

纤弱的海棠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毒打,很快就没了人形。她气息微弱地躺在地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伍德昭恨海棠,在楼府他没少受这丫头的气,他报复性地折磨她,一整天不让她吃饭。只要她打盹,就用针扎、用钳子捏,再不就使劲扇耳光。

只要她不死,林若飞就能从她身上诈得好处,他才不管伍德昭用什么阴损的招儿折磨海棠。

地平线上的晓色,一层亮一层亮的晕开了,当天空红黄交错的时候—是太阳要跳出来了。渐渐楼府内丫头下人们都起来后,开房门,打脸水,挂帐子……楼明冶已经自个洗漱完毕,也没有见着海棠。他站在镜子前系好褂衫的最后一颗纽扣,门外的敲门声轻轻响起,是白起的声音,他在门外道:“少爷,您的早餐是去餐厅吃,还是由小的为您端来?”

“白起,进来吧,海棠呢?”楼明冶不由问道,海棠这么久未出现是从没有过的。白起开门进来,恭敬站在一旁伺候。

当他听到楼明冶的问话,也是一脸疑惑,并道:“小人去外面找找她。”

“去吧,见到她后让她赶紧过来,我有事找她。”楼明冶道。

“是的,少爷。”

楼明冶看着白起的背影,心底竟萌生了一种莫名的阴郁。

当楼明冶确定海棠失踪了,是在当天的下午,他坐在厅堂内,一纵仆从个个垂手侍立,唯独少了三个人,他们是海棠,伍德昭还有林陆骁。

屋子内的人对于昨晚晚饭后这三个人的行踪,由最初的窃窃私语渐渐变成你一言我一语地回禀着,大家统一的回答就是昨天并未发现这三人有何异样。

正在这时,门仆阿祥手拿着一样东西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伏身禀道:“少爷,刚才外面一个花子塞给小人一封信笺,说了句给你们楼少爷,塞到小人手里就跑了。”

“拿来。”楼明冶面色肃正,斩钉截铁道。众人却面面相觑地心里琢磨着这件稀罕事,按照正常的规矩,绝不作兴这种拜客帖子的。青天白日凭空里接到一个花子的报信,那除非是不同寻常的的祸乱大事,多半是和失踪的三人有关,莫非他们全都遭遇了不测?

信笺内容很简洁,上面写道:“楼少爷:海棠和管家伍德昭全在我手里,要想让他们二人活命,今晚子时将一千两银票放在槐荫路9号一只废弃邮筒内。切勿让第三人知晓,否则他二人的尸首你会陆续收到。落款为:林陆骁。”另附上海棠的金簪一枚。这枚金簪楼明冶认得,是他亲自送给海棠的。

仅仅简短的几句话,绝没有一丝废话。楼明冶攥着金簪,翻过两遍正反面信纸,再无其他信息,唯有他的心跟着突突突地一顿乱跳。

众人看着楼少爷苍白的脸色,和紧紧捏住信笺的手,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当下偌大的楼府除了楼明冶,和一众没有主见的奴仆,根本找不出其他可以拿主意的人。

林陆骁?怎么会是他?我们楼府没有亏待他的地方,他为什么这样?……是他吗?

楼明冶把自己关在房内,面前的案几上胡乱摆放着一捆捆的银票。他是要去赎人的,说什么这两个跟随他多年的侍从对楼家尽心尽力,他们的安危他楼明冶是要全力负责的。

只是才过了一个钟头,他就觉得自己的情绪焦躁无比,他不住地咳嗽,肺部已经觉得快负担不起。不舒服继而变成痛苦,最后伴着每次呼吸胸部都剧烈刺痛。现在他开始呕吐,把少得可怜的食物和水一股脑地吐了出来,直到胃里的食物一丝不剩。

楼明冶越来越害怕,如果这样下去自己的身体根本撑不到交易的时间,他不仅救不了海棠和伍德昭,连自己也会死去。他浑身颤抖地站起来,头重脚轻,不行!他喘息着对着门外喊道:“进来…有人就进来……”

白起进来见到楼明冶的状况把他吓了一跳,他赶紧将楼明冶搀扶到床上,紧接着安排人去叫楚医生赶紧来府里瞧瞧楼少爷。

正在楼府一团乱麻,楚医生为楼明冶延医用药时,浑身是伤的林陆骁出现了。

“我用了很长时间,才从山谷内跑出来,伍德昭是个混蛋,他联合你们船业的林若飞一起谋夺楼府的产业,并劫持了海棠姑娘,我也是从那里偷跑出来的。”

楼明冶看着鼻青脸肿的林陆骁,内心一片慌乱,他究竟该信谁的话?伍德昭在楼府待了整整二十年,可以说看着自己长大的,如今会背叛他们家吗?不是林陆晓才是劫持他们的人吗?

“楼少爷,你别犹豫了!现在应该去报警,并且争分夺秒的去救人啊。”林陆骁瞧见面色惨白的楼明冶,心中一阵抽痛,他怎么病成这样了?他这样的情况如何应对这复杂的局面?我——可以帮他。

可我为什么帮他?他是我仇人的儿子,是伤害我母亲的人的儿子……

可是眼下的局面,我不帮他,他又能靠谁?算了,大丈夫先抛开个人恩怨,救人要紧!

林陆骁一旦想通了,他就决定只身犯险也要帮助楼明冶渡过难关。

楼明冶坐起身靠在床沿上,从他手上甩出一张纸,纸飘飘扬扬地接在林陆骁的手里。

竟然是一张署名自己的勒索信!

“这是从哪儿来的?”林陆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忽然他转念一想,肯定是贼喊捉贼的伎俩。殊不知告失盗的就是贼。

“楼少爷,你信吗?”林陆骁上前一步直问上来,根本无视楼府下人们的虎视眈眈。

楼明冶站起身来,摆开仆从的搀扶,一个人独自走到林陆骁的面前,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他看,像是审视,却又闪烁着心痛的目光。

这是林陆骁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着楼明冶的眼眸,如此清澈漂亮的眼眸,谁忍心让它充盈上悲伤。

“你让我怎么信你,”楼明冶接着道,“一个是在我家尽职尽责二十年的管家,一个是从一开始就阴云重重的你,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你。而你,却根本无力反驳,我是相信你这一身的伤?”

林陆骁听罢气到了极点,反倒放声笑了起来道:“好,好,都是我干得,一切的祸事都是我的错!你们被人勒索,也是我害得你们,我就是罪魁祸首,是我绑票的他们!”

白起一把揪住林陆骁的衣领,把他的拳头去打林陆骁的头,叫道:“我就猜是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浑蛋!”林陆骁连忙一闪身躲过了,抓住了旁边的一个下人往前推去道:“楼少爷,你偏听偏信,可别害了海棠姑娘的命!”

楼明冶制止道:“住手!”可是那帮下人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一哄而上地将林陆骁团团围住,狠命摁住他,抬手就打。

楼明冶的声音被哄闹声淹没,他心下一急,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小丫头见状,吓得丢了魂的嚷道:“少爷吐血了!少爷吐血了……”

众人才作罢停下手来,林陆骁赌气撒开了手,摸了摸口鼻上的鲜血,却转头瞧见吐了血的楼明冶,大惊之下,慌道:“你别着急,我,我不闹了……楚医生呢?”

林陆骁话音未落,楚暮凡匆忙上前为楼明冶诊视,屋内影影绰绰的人影像是一个个索命的鬼魂,。林陆骁的脑海中立即闪现出一个念头,他要赶紧逃离这座蚀骨夺魂的大宅院,否则自己的命都会被这群乌泱泱的行尸走肉给索去。只是他内心竟有一个坚定的念头产生了,那就是一定要带着楼明冶逃离这里,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这么年轻,这么鲜活的生命一定要迎向自由美好的未来。

离信中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楼明冶决定亲自去,并且绝不能有第二个人跟着。他担心绑架者真的会伤害海棠,毕竟这个女孩子陪伴着自己度过了许多难熬的岁月。他对海棠是有感情的,在他心里一直把她当做姐姐看待。

“我跟你一起去!”林陆骁拨开众人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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