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远地自偏

      三十年前的今天,海子的一首《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为大家描绘了一幅世间桃源,只可惜,海子依然没有走出自己的荒原,在春暖花开的时节,自己却躺在冰冷的铁轨上,结束了25岁的生命。曾经灿若星辰,却如流星划过天际,惊鸿一瞥。20年前读海子,也曾为他的遗世独立而倾倒,为他的决绝拍案叫好。现在想来,海子是不负责任的,他的离开平添了父母的忧愁,他的父母并不一定因为儿子是少年英才兴奋,但一定会为他的离开而痛苦,是不是只有用弃世来告别绝望呢?他的遁世是逃避,他以为只有结束生命才能了断烦恼,难道真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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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想起那句“心远地自偏”,当年陶渊明离开官场,不是意气用事,也是一直思考着应该何去何从,对于他的“质性自然”很多人也是不甚了了。只有身处其中,或者有过类似的经历,才明白心为形役的煎熬,所以,当他逃离官场时,是衣袂飘扬,归心似箭,虽然日后只能晨起理荒秽,戴月荷锄归,但是,他的心是纯净的,因为没有官场的羁绊,不用推杯问盏,不用应付复杂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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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时的贩夫走卒,虽然是引车卖浆,但是依然可以清风明月。渐离可以用屠狗的手击筑去和荆轲,嵇康可以让打铁的双手弹出绝世的《广陵散》,王维可以在朝廷游刃有余,也可以辋川吟诗作对,不论小隐,还是中隐,或者是大隐,无非是于喧嚣中保持一颗平静的心,这颗心不会因为得失荣辱而改变,不会因风云变幻而轻易动摇,因为,心静了,即使“结庐在人境”,也听不到车马的喧闹。心远地自偏,心远了,就听不到嘈杂的吵闹,看不到阿谀的嘴脸,感受不到名利的纷扰。

        上班时,每天都要经过一个烙饼摊儿,中午时很多人慕名而来,据说这家的烙饼曾经被评为庄里的美食之一,店主人每天忙得不亦乐乎,同时不亦乐乎的还有他摊位旁边的太阳花,这些花被主人种在瓦盆里,在夏日的艳阳下,开的灿烂。主人不忙时,手指夹一根烟卷,蹲在两个瓦盆旁,欣赏着赤橙黄绿。每每看到这幅画面,心里就生起一丝平静,这位老板没有时间徜徉山水,没有机会远离烟火,虽然每天面对的是各色顾客,也许也会因为柴米油盐斤斤计较,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在尘世中开出了花。每天面对熙攘的人群,他能够有片刻的悠闲,对他来说已经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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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心的平静犹如磐石,可以不惧风雨,不畏流言,真正的隐士并不是一定要到终南绝壁闭关修神,也不一定非要找到瓦尔登湖才能诗意的栖息,在缕缕烟火中,心中就是远方。这里的远方,有亲朋的温暖,有阳光的明媚,还有我自岿然不动的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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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来,雨来,难来,平静的接受。不为自己找懊恼,不给家人添苦恼,不为旁人增烦恼,就像无门禅师说的“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春看百花秋赏月,夏享凉风冬玩雪,面朝大海,也许我们做不到,但是,春暖花开,我们可以拥有,这份暖,在心里,开朵花,在心里,因为,心远了,地,自然就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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