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时候的事 1.4小女生间的懵懂友情(中)

堂姐发现我很喜欢芭比娃娃,但是爸爸没有给我买,于是她把她的芭比娃娃给我了,更让我惊喜的是,她给我的芭比娃娃居然是实心的,当时最流行实心的芭比娃娃,手和脚可以掰开展示一定弧度,而方苇的是常见的空心娃娃,我一连开心了好几天,我终于可以有梦寐以求的芭比娃娃了,还是实心的,两个人在一起玩的时候,我也会和她交换着玩。我时常给她看我夹在书中的绣球花,野花野草,我问她干枯的绣球花像不像秋天的大树剪影,她连连点头,甚至我有时候会留在她们家吃饭,她父母对我很客气,会给我夹很多菜,我看到她父母会逼着她背英语,逼着她吹葫芦丝,方苇的爸爸很能吃苦,很听她妈妈的话,而她的妈妈是个典型的虎妈样子,在经济较窘迫的时候她父母也依然有着很长远的目光,非常重视孩子的教育,而我老是暗自羡慕她,觉得她可以学葫芦丝,去外面补习班学英语,她父母甚至借钱都要去给她补英语,我却只有一个喜怒无常的爸爸管我的生活,而爸爸不会让我参加任何的兴趣班,更不会送我去补习班,我极度的缺乏爱,敏感又脆弱,我真的很羡慕她有这样完整的家庭,父母给很多的关爱,至少在我的角度里,我觉得她会是很幸福的孩子。

我看见方苇被她妈妈打了之后,一个人偷偷躲在楼道的角落里面哭,我知道她自尊心极强,我不敢上前安慰,事后我问她为什么,她告诉我因为比上次考低了几分,排名下降导致她的妈妈大打出手,我安慰她,我对方苇说:

“不要难过,你已经很棒了,你的学习排名比我靠前很多呢,而且你看,我这次的排名比你还低很多,你看我都不难过。”

“可是你爸爸不会骂你,如果我父母也不会骂我就好了。”

两个年纪一样大的孩子,难免被家长拿着比来比去,她父母觉得我很乖巧,常常在她耳边念叨,她没我好。而我妈妈这边呢,以前也总是跟我说她是我的榜样,我处处不如她,或许大人们就是爱用孩子作比较,似乎别人家的孩子,什么都是最好的,自己家的孩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如别人家的孩子,大多数大人们很难欣赏自家孩子的优点,不过是只缘身在此山中罢了,看自己家孩子都是缺点,别人家孩子都是优点,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很多时候看到的只是某一面而已。背后反映的不过是大人们内心的互相比较,孩子在很大程度上被当作了大人的面子,其实不能统一度量衡,学习成绩只是其中的一个维度。

殊不知这样给孩子造成很大的心里压力,会让孩子变得不自信,陷入把彼此当成假想敌的怪圈。这是一种很荒谬的对比,这个世界上,比自家孩子好的人多得是,比自家孩子差的人也不少,五个手指头还不一样长呢,每个人生来性格脾气,所受的教育理念不同,环境不同,家庭能给的起点不同,何况成绩只是其中一项评分,可是大多数家长们都只会比成绩,别人家孩子永远是最好的,自己的孩子永远最差。

三年级开始后,因为每天上学要走很远的距离,那时候很多孩子都有这样的情况,而家长每天接送都很费时间,有些家长没有时间精力天天骑单车接送孩子,又没有校车,只能包附近村落的面包车,每个家长每个月出一点钱给司机,而司机负责早中晚接送学生,那时候的车很少,因为人员超载,车上总有一两个孩子要站着,大家都是交一样的车费,因为很多同学家来自于不同的年级,不同的家庭住址,我和方苇都做了这辆车,但是由于我们是最后上车的,所以两个人常常需要站着,而车上有两个同村落调皮的男孩子,总是喜欢霸占着座位,不给别的女生坐,站着的总是女生,而司机是不管的,司机只负责开车和收钱,别的一律当没看见。

那时候的方苇外向,喜欢和人打成一片,小孩子嘛,大都喜欢合群,而我性格内向,略微害怕孤独但又假装不在意的样子,父母离异导致我性格很敏感,我很少能在车上坐到位置,不是大家争对我,而是我因为不爱说话,没坐到位置都不吭声,所以后来大家默认我没位置坐,时间一长,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让我站着,我莫名其妙的成了那个对立面的小孩,我就跑去告诉爸爸,我没有位置坐,后来爸爸得知后,和我说忍一忍吧,小学总会毕业的,大家最后都会分开,我不喜欢忍让,便跑去和方苇商量,我说你看他们村落里的孩子多团结,互相给占位置,我们厂里的孩子也应该团结不是么,说要不以后我们一起玩,一起给彼此占位置,方苇一开始答应得很好,可是后来方苇说她需要和她们打成一片,只能在车上假装不和我玩,或许是方苇害怕别人不跟她玩,只能装作不和我一起玩的样子,方苇对我并无恶意,可是对面的人太多了,她怕被别的孩子欺负,宁可假装和所有人打成一片,这是她迫不得已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那我凭什么当那个总是站着的人呢,为什么要演戏,对我来说不公平也没有意义,我想真实的做自己,后面我就不和方苇在一起玩了。时间长了,我肯定每天坐车上学闷闷不乐的,既然爸爸不给我解决,我就每天在爸爸面前闹,情绪很敏感泛滥,可是爸爸也是个闷葫芦,遇到事情就逃避,不想面对,没有任何动作,我只能靠自己想办法,这件事情严重影响了我的心情,甚至影响到了生活状态,学习的状态,后来我就对爸爸说,我不想坐面包车去上课了,原因我说的很委婉,因为车上有几个孩子调皮,经常不完成课堂作业,放学以后被老师留下补课堂作业,或者总有人打扫卫生到很晚,一小面包车11个不同年级不同班级的学生,这么多人难免天天都会有人晚放学,全车人等人齐了才能走,我每天晚上都回来很晚,恐怕自己走路都到了,还不如不去坐车了,还能省车钱,不然早上去学校你送我,回家的话我自己走路回来,中午自己在外面吃饭,不回来了,就不耽搁上课时间又不会让你太辛苦,爸爸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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